会在儿童福利机构之间移动的。可叶子所在的机构的经营主体,即社会福利法人因某种情况被解散了,当其他法人接手的时候,大幅缩小了定员规模,因此有条件转移到其他机构的孩子便被转走了。叶子家是单亲家庭,母亲移居到了这个县。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并不会变更机构。但由于特殊原因,两县政府机关之间似乎有过协商。听到这事的我很是愤懑,仅仅出于这种成年人的自私,竟然将孩子从住过的地方和过往的人际关系中割裂开来。
不过当时小学六年级的叶子似乎没有任何抵抗就接受了。叶子在那边的机构也是烫手山芋。虽说并未涉及到不正行为或者欺凌,但被当做不守规矩,不听职员的话,很难对付的孩子。
到了七海学园的叶子依旧是让人棘手的孩子。即使把她介绍给职员和孩子们,她也丝毫不露笑脸,从一开始就散发出生人莫近的气场。虽然有时会当做狂妄自大的小屁孩被年长的孩子瞪着,她也从不显露出害怕的表情。职员们害怕发展成对新生的欺凌,试图和叶子谈心,但她却不想要任何帮助,只撇下了一句“我没什么可困扰的”。
在最初的一年里,她并未太过脱离常轨,也没有和同寝室的孩子们发生纠纷,过得算是平平淡淡。可也没有特别亲近的孩子,且从未向保育员敞开心扉。在学校她也不算惹眼。作为女生来说她很少见的喜欢理科,对天文课也很热心,除了这样的评价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她的举止在进入中学之后慢慢发生了改变。
领导着学园里中学生的几名初三学生在毕业的同时也退出了机构,留在学园里的那几个人成为高中生后也因为社团活动和打工而频频晚归,孩子们的力量对比发生了改变。在这种情况下,几个想要成为新头目的初中女生对从未向她们谄媚的叶子大打出手。
叶子的举动十分惊人,她突然对领头伤害她的女生的肚子施以重拳,一转眼又把余下的两个目瞪口呆的孩子打翻在地。
正好在场的小学生赶忙跑去喊来了职员,想象着平日里女孩之间拉扯头发互相打骂的的辅导员赶来以后,看到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动弹不得的三人,禁不住瞠目结舌。更让人吃惊的是,叶子仿佛没事发生一般,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叶子丝毫没有表露出反省的态度,只是说是因为对方先动的手,便以牙还牙了。职员们不知该如何处理,但由于之前被击倒的三人太过害怕,纷纷表示不需要道歉,所以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叶子毫不留情的战斗姿态被在场的孩子们传遍了学园,以至于没人敢再招惹她。反过来倒有了想献媚接近叶子的人,但叶子并没有接受,还是独来独往。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也以无视学校的规章制度变得惹眼起来,心情不好就不来学校,一旦决定外出,就不再遵守归园的时间,自始至终都是单独行动。她不会把园内的其他孩子牵扯进来,也不会在外面干出违法乱纪的事,更不会有什么不良交际,但总归会对其他孩子产生影响,职员们也在烦恼着该如何应对。
到了今年,随着前任保育员的退休,园长让我负责叶子的事,说实话这让我觉得很为难。
“你已经入职两年了,既有热情又有能力,没问题的。”
表面上是表扬,不过事实上就是奉承话吧。我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虽然想这么回答,但在儿童福利机构这个每每被说成“一年新人,两年中坚、三年老手、四年退休”的严酷职场,我也不能一直推说我是新手。不知为何,那时的我心口不一地回复道——
“好,让我来吧!”
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明明是自己亲口的回答,听起来却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2
“阿春也很不容易啊。”
叫我的绰号,并且跟我打招呼的,是我负责的孩子之一,初二的裕美。明明是辅导员的立场,却还能得到孩子们的宽慰,然而我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还是想和叶子多说说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其他的孩子也怕叶子嘛,这也没办法啊。我虽然不这么认为,可大家都说她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所以才那么厉害。”
“附身?谁说的?”
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
“亚纪哦。”
亚纪和叶子几乎是同一时期从同一机构被措置变更的孩子。父母抛下亚纪不知去向,但由于祖父母住在Y县,于是她便和叶子以同样的理由转到七海学园。她是学园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会四处散布自己打听到一些不太着调的事情。
“听亚纪说,叶子以前是体弱多病容易被别人欺负的孩子呢。”
“叶子吗?”
“是啊,听说突然就成这样了。看,亚纪一早就来家燕寮了呢。”
虽然感觉这全是胡扯的事情,却莫名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亚纪虽然是云雀寮的孩子,却没法安定地待在一个地方,所以经常会去家燕寮玩。平日里我会提醒她早上事情多,不可以到别的宿舍来,不过眼下也算是某种缘分吧。于是我抓住亚纪向她询问,而她本人则突然朝我打招呼说:
“早呀,阿春,听说昨天大隈主任朝叶子发火了么?”
只要试着套话,她便会滔滔不绝地讲出一堆我根本没想问的事——
“叶子是被一个学姐附身了,千真万确呢,以前学园里的孩子都知道的。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不良学姐。完全不听职员的话,被送到了其他学园。并不是和我跟叶子一样因为机构重组的关系,而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前,一个人被转走了。去的是只有不良孩子才会去的地方,叫做自立援助机构③,也就是以前的管教所呢。由于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必须一直待在里面。可那人并能久住,而是一进去就死了。听说是得了急病,也不知道真假。详细情况并没人跟我说过。不过那人就是为了被迫搬出学园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才附上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