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看冬姊的表演以后,香澄的演技又更上一层楼了。
她本人表示:「我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没办法跟人家一样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唷。」
不仅如此,她还说:「我现在好像变得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自己。」看来她正在往好的方向前进吧。
原本还忧心香澄会被舞台气氛影响,但我们来看表演似乎是正确的选择。
而我向冬姊提问后,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让我不免担心她那之后上台的表现。但冬姊充分完成偶像的工作,彷佛我这种人的影响根本不会造成她的动摇一般。
整个演出就如同我跟琴乃一起在短片电影节上看到的电影,毫无瑕疵,令人目不转睛。展现了这样的表演,让我更加不想把拙劣的作品给冬姊看。
表演结束后,冬姊传了讯息问我:『你安全到家了吗?』看起来跟平常的态度一样。
对此感到放心的同时,我也暗自觉得「那个问题最好不要再问冬姊第二次,不能再问了」。答案应该要由我自己得出才行。既然她不愿意告诉我,应该有相当的理由才对吧?
并非只有要求对方解答才是答案,我心里的某处一定已经知道答案了才对。
因为我是冬姊唯一的青梅竹马。
「怎么啦~?莲同学,你在想事情吗?」
「没有,没事啦。我在想八月也过了一半,考虑到还要剪片,我们差不多得快转一下进度了。」
「你只是突然想用用看『快转』这个词(注:电影、动画、声优等业界常用「巻く」这个说法,表示加速进展。为业界用语)吧?毕竟你看,现在拍摄很顺利不是吗?只剩下结局而已喽。」
这里只有香澄、琴乃与我三个人。在司空见惯的空教室里,坐在桌子上的香澄晃着双脚说着。
的确如她所言,按照这个进度拍下去,就目前的时间表来看,我们或许甚至还有时间能针对香澄演技不稳定的画面重拍。
不过……也要结局的那几页空白写好才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吧。」
──────也要琴乃的剧本完成才行。
低头跟剧本大眼瞪小眼的琴乃没有把视线转向我们,用我们判读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
「我不是想要责怪你唷,况且还有时间呀。对吧?莲同学。」
「对啊。话说回来,琴乃你还好吗?」
「咦…………?」
「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自从我们去看表演那天以后就一直这样。」
没错。与状态绝佳的香澄相比,琴乃反而变得没什么精神。
她最初明明因为可以看到冬姊而意气风发,结果回程时反倒变得沉默寡言,让我有点在意她的状况。本来以为琴乃是为了避免在香澄面前暴露兴趣,毕竟她一旦开口就会滔滔不绝地阐述自己对冬姊的爱。
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那样。最近琴乃总是钻牛角尖似的看着剧本,常会压抑自己的感情对我们道歉。
我觉得一定是因为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如此。但就算我打电话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原因。笑容不断从琴乃脸上消逝,所以我……
「我想成为你的助力。遇到瓶颈之际,我也是有人帮忙才有办法振作起来的。」
我靠近琴乃,对她开口。
没错,踏出最初的一步时也好,犹豫该怎么编辑电影时也是。
要是没有香澄给我的激励,就不存在现在的我。
所以这次轮到我了──即便我这么想,此时抬头看向我的琴乃,眼神却十分空洞。
「我没问题的。」
「那就……好。」
只不过……她的「没问题」听起来是那么地悲伤。要是自己的朋友用这种声音说话,大多数的人都会直接反问「怎么可能没问题」才对吧。
我确实视琴乃为重要的朋友,因此更加不晓得该对她说些什么。
「要是有什么烦恼,绝对要立刻跟我讨论喔。」
「如果是你,一定能克服难关的」──这句话听起来或许很不负责任。
可是我知道,这位可靠的朋友无论变得多么遍体鳞伤,最后都会再站起来。
我手握成拳,伸到琴乃面前。
「…………你太担心啦。我知道了。」
叩的一声,琴乃的拳头碰撞了过来。
过了几分钟,我们在太阳照入的教室中,开始了今天的拍摄。
「琴乃──!今天也好热喔,我们去买冰吃吧!」
「好,我要去!」
两人拿了零钱包。香澄说了声:「莲同学跟平常一样吃美瑠特选就好了吧。我们买完就回来!」随即匆忙地出了教室。
当我们小憩片刻的时候,琴乃已经恢复平常的状态了。
天气晴朗的星期天──
我与香澄一早就到车站集合,搭上了地方线(注:地方线在日本是指运输量偏少的乡间轨道线路。以台湾的规模来说,南投的集集线可分类在地方线。日本现存的地方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