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掉香澄的事情,我开始把心力都放在拍摄电影上。
每当脑海中隐现香澄的身影,我就会用电影强行盖过去,导致我现在不管早、中、晚,无论何时都在思考电影。
尽管剪辑的工作我尚在学习中,却仍期待这部作品能往好的方向前进。
毕竟,能为香澄做的事,我也只想得出这件了。
为了让文化祭成功、为了这个班级,香澄变成了「普通的女孩子」。
既然如此,我能做的事就只剩完成这部电影了。
有段时间,因为香澄的个性骤变,导致摄影的参加率掉了很多,所幸有意料之外的来访者出现──老师会拿东西来慰劳大家,每天都来学校参加社团活动的田所也会带社员来帮忙──所以全班的士气依旧高昂。
而且,关于香澄改变的原因,与其背后的理由……
我想大家应该也隐隐约约注意到了。
可是到现在,仍时不时会出现不请自来的访客。
有时会有其他班的同学,跑来盯着我们班看;有时则会有学长姊,故意用听得到的声音对我们谩骂。
起初我们还会想:「这些人到底在不爽什么?」但现在只觉得莫可奈何。
那些人应该就是不爽「香澄在这个班上」吧。
但是,「香澄美瑠的班级」并非我们能够决定的。况且为了让文化祭成功,香澄甚至佯装得「普通」,比起局外人的意见,我们当然更重视她──这逐渐成为我们班的全体共识。
倒不如说,在班级的LIME群组中(最近琴乃有邀请香澄,所以她当然也在群组里)讨论到香澄的同学们,也开始以自己身为「香澄美瑠的班级」成员而自豪。
是以我们并未像刚开始时那样,接收到他人的恶意就动摇,反而纷纷下定决心,打算高票夺下优胜给那些人好看。不过────
「哦,这不是柏木吗?你们放弃假日了喔?三班的干劲也充足过头了吧。」
若要问我们:「被人问到这件事,真的能毫不在意吗?」则另当别论。
伴随着冰冷的话音,气氛一瞬间变得凝重。
向我搭话的,是去年我跟田所的班上担任文化祭委员的清水。
「……嗯,对啊。」
虽然被清水点到名,但我相当专心在构思建构电影的分镜。
因此只含糊地点了个头打招呼,想要打发清水……结果好像惹到他了。
「还真好耶你们三班,拿米露菲来用算是作弊了吧?我一直在想啊,反正你们不管搞什么都会赢,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不对,他来激我可能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目标或许是香澄。
我只好抬起头,随口回应他:
「……又没关系,我们只是想要享受文化祭呀。」
「啥?你不是会一头栽进文化祭准备的类型吧?明明做什么事都是半吊子,很快就厌倦了,我从没看过柏木你对什么事情认真耶?」
「…………那是因为……」
「果然你也想要表现给米露菲看吧?」
「………………」
总是很快就厌倦而抽身……
以前的我或许确实如此。
明明应该有所收获,但总觉得不满足。一想到自己如果今天就会死掉,却没有留下任何事物,就会觉得很焦躁。尽管受到焦躁驱策,却不晓得该如何向前走。我没有能够倾诉这件事的朋友,冬姊与琴乃正逐渐往前迈进。
然而现在不同了。我身边有香澄在,有电影,还有班上的同学们陪伴。
与谁一起制作些什么,原来能让人如此开心,就算要献上所有时间也在所不惜。我现在对此相当「热衷」。
如果是一年前正焦躁的我,或许就会跟清水吵起来了。
「抱歉,我现在很忙,以后再聊可以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已经找到「目标」的碎片了,就算得不到理解,就算被说不符形象,这些全都无所谓。况且此刻交谈的同时,我也把整副心思放在「该怎么做才能拍得更好」,对话内容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
难得我现在专心到快吐了耶。
若要把清水归类在朋友,交情未免太浅,顶多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罢了。把时间用在他身上实在浪费。
「你太认真了啦,柏木。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真的假的?我是觉得满开心的啦。」
「我讲真的。你现在很格格不入。」
「……是喔?」
我随意地笑了笑敷衍他,回头继续工作。
一旦随便把话题带过去,觉得厌烦无聊的他就会离开了吧。
然而清水似乎觉得光是挑衅我还不够──
「是说你们不觉得被柏木要求到校很烦吗?干嘛浪费宝贵的假日拼命准备?不过是高中的文化祭,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我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