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台面中拉起,并递给我手帕。
「谢、谢谢。」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在中意的人面前做出这么失态的举动,丢脸也该有个限度,如果地上有洞我真想钻进去。
我用他给我的手帕擦着身体,正当我脑中一团混乱时,一条同学轻声说。
「……对不起,你果然是不想和我一组吧。」
他的这句话,给我一种又像受到伤害,又像苦恼的感觉。虽然平淡,却又悲伤的不可思议。
这时我终于回过神来,我现在才发现刚才只想到了我自己。
很多同学说他是怪人、问题儿童,事实上我也曾经这么想过。毕竟一条同学不管被人说什么闲话,基本上都很淡然,或者说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这样面对面说话后,就能窥见他的痛苦,虽然真的很细微。
更重要的是,我的心中有罪恶感。被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是没有正眼看他,而且马上逃离教室,看到他的脸之后还吓到跌倒,除了没礼貌之外实在无可形容。
「不、不是,我……」
在我急着想解释时,亚美同时从教室走出来。
「喂,堇,你刚才叫了好大一声……喂,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全身湿透的我大吃一惊,马上向我跑来。但也因为这样我的话被打断,没办法传达给他知道。
「一条,我带堇去换衣服,抱歉,你可以和老师说一声吗?」
「嗯。」
他马上转身,回到了美术教室。他的背影总觉得看起来好渺小,果然是受伤了吧,我的心好痛。
——我搞砸了……
「喂,堇,你还在发什么呆啊。我借你放在社团教室的排球球衣,跟我来。」
虽然亚美不懂我为什么垂头丧气,但她还是牵起我的手。我们直接前往排球社团教室,借她的球衣换穿,她还帮我晾干湿掉的制服。彷佛无论大小事她都一手包办照顾我一样,我对这样的她充满了歉疚。
我果然是个没用的人。当我开始消沉,低头坐在社团教室的长椅上时,亚美问我。
「你竟然带着这么像男生用的手帕喔?」
为了向我确认而转身的亚美,在看到我的样子后音调为之一变。
「喂喂喂,你怎么了吗,堇?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真心替我担心,温柔的一句话。与平常不输给男生的帅气样子之间的反差,让我放下了心。
我还是不太擅长与她相处,但她依然是我的儿时玩伴兼重要的好友。
「其实,一条同学误会我了。」
「误会?」
「后来我和一条同学组成一组,所以吓了一跳……然、然后很害羞。可是那个样子好像被他认为是讨厌他的反应……所以他看起来很伤心。」
在我一句接着一句时,越发对自己细若蚊蚋的声音感到难为情。
然后,默默听我说话的亚美,像是要吹散我的懊悔般,重重叹了口气。
「那你去道歉不就好了,不需要这么在意。」
「可、可是……」
面对游移不定的我,她很直接地挑明了说。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做错事的人是你,就应该去好好道歉,尤其对方都受伤了更应该道歉。」
然后她很自然地将手放到了我的头上。宽阔的掌心很温暖,轻轻地抚摸着我。
「我也会陪你去,好好整理情绪吧。」
不只是鼓励我,还像是在背后推我一把一样可靠。虽然我还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但马上甩了甩头,转换情绪。
就像亚美说的,错的人是我,让一条同学感到伤心。那么现在就不是胆小的毛病出来作怪的时候,胸口一带涌起了微小的勇气,身体充满能量。
「嗯,谢谢你,亚美。我会好好道歉。」
结果美术课因为我和亚美早早就离开了教室,所以原本和亚美一组的人改为和一条同学一组,我则和亚美成为一组。根据我听到的说法,亚美好像一直很在意我,于是原本和她一组的同学很贴心地交换了队友。
但是这样就没有意义了。一回到美术教室,我就去找一条同学。
「一、一条同学,可以和你谈一下吗?」
转过头的他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了。平静、淡漠,像无机体的感觉。彷佛在眼前的是一道纯白墙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但我还是必须开口,我这么想着,冲动之下说道:
「刚才对不起,我并不是讨厌一条同学。嗯,那个,我只是吓了一跳,这一点我自己也觉得很丢脸。」
教室里还是一样吵闹。大家尽情地聊着天,美术老师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大家安静。
所以我在丹田蓄满了力量,为了解释清楚,音量得不输给四周的说话声。我也是因为刚刚和亚美的对话才察觉到自己声若蚊蚋的难为情,我就是这么胆小的人,所以才会伤害到他。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