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预期了。我认为这已经可以算是痊愈了。」
「那么,为什么她不能练剑道呢?」
明明没有那个意思,这句话却不由得充满怒气。
医生露出「我知道了」的表情:
「你想说的也就是:只要一切没和发生事故前一样,不是恢复原状,就不算痊愈——对吧?」
「是的。」
「因为我办不到这点,所以你很生气。」
「……是的,所以我打算代替你完成。」
医生脱下帽子,好像在搅拌爆炸头一样搔头。
「你这是戳到我的痛处了啊。」
「……」
我们两人间流转了一阵沉默。
「既然你说到这地步了,要不要试着劝一下千和同学呢?劝她重回剑道社。」
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虽然剑道对腰的影响的确是不安要素,但运动就免不了受伤,只考虑后遗症的风险也并不公平。如果千和同学自己决定『要做』的话,我也一定会当她的后盾不是吗?」
「不,但是……」
我很混乱,没办法好好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毕竟,千和现在并没练剑道不是吗?
她不是没恢复原状吗!
「但是,医生禁止她了吧?是你跟千和说要她放弃的吧!?」
「当然。」
医生郑重地点头。
「从医生的立场来看,只要有少许恶化的可能性,就不想告诉病患『没问题』。先不讨论攸关生活的职业人士,她从事的只是学生的社团活动,我才会劝她放弃剑道。」
「那还是不行不是吗!」
可是,医生大幅摇头:
「做最终判断的人是千和同学。她在高中没有加入剑道社,是她自己的选择。身为主治医生,我已经确实确认过她的志向。」
我不知不觉汗流浃背了。
喉咙渴到快干了。
声音发抖。
「千和,跟医生说了什么?」
「她说,比起过去,未来更重要。」
总觉得医生的眼神正飘向远方。
「因为无论做什么,我都不能回到国中三年级的夏季大赛了。既然如此,我想珍惜未来——她出院的时候,笑着这么说。」
「……千和。」
医生这么一说,的确没错。
那家伙,曾经哭诉过不能练剑道很痛苦吗?
曾经说过想回到那个夏天以前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
不但没有,千和不是说得很明白吗?
那天晚上,第一次做了汉堡排,两人一起吃的那个晚上。
『我上了高中以后,要找到比剑道更有趣的事。』
『我要找到比挥竹剑更能忘我入迷、愉快的事!』
太令人惊讶了……
那并不是逞强,原来真的是真心话啊。
「我来说明刚才那句『戳到我痛处』的意思吧。」
医生对低着头的我说道。
「所谓医生啊,是一种绝对会『战败』的职业。我诊察过许多患者,有时就会想这样大叫:『要是早点来让我看病的话』、『在变成这样之前,可以采取的对策要多少都有』。可是,即使说了也没有用。毕竟在症状出现了以后、受伤了以后,才会请医生治病。所谓的『战败』,就是指这个意思。毕竟要让一切都恢复原状,只有神才办得到。」
我一直误会了。
我一直想让一切恢复原状,一直想做到这点。
不过——这种事是办不到的。
无论是拿到全年级第一,还是去医学部,都办不到。
因为打从一开始,千和自己本身就不期望了。
「……非常、对不起。」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向医生低头鞠躬。
我要对一直以来判断错误的愤怒而道歉。
「如果你有一天已经有了打败仗的心理准备,就来我这里吧,我会以同志的身分欢迎你。」
医生的声音强而有力,又很温柔。
这点却令我难过。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一直努力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