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两人独处的生活,每天都非常非常幸福。
但是,我不在的时候妈妈总是在哭泣。
虽然她在我面前始终笑着,但现在想起来——这种事发生过好几次。
要是我多点察觉就好了。
要是对她更温柔就好了。
如果我有做到,或许我们就不用那样分离了。
在我七岁的时候,父亲突然来到我们的公寓。
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母亲那时的反应。
她才刚听到父亲用对讲机报上名字,就立刻轻快地跳了一下。
简直像个小女孩一样,抓着我的手跳舞。
妈妈还是喜欢着父亲吧。
当时我因为母亲很高兴,只单纯觉得开心,但现在回想起来心情很复杂。
因为,父亲来见的不是母亲,而是我。
父亲要求让他扶养我。
因为他工作的据点要转移到瑞典,必须拓展人脉,如果有我在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我想大概是这样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有我在可以让他事业顺利,那时的我还不明白。
虽然目前带走的是我,但会找好时机把母亲也接过去。
我们亲子三人,到海的彼岸重新开始吧。
——我认为父亲说的意思是这样。
我绝对不要。
因为,他可是个「不认识的大叔」喔?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学校教过「被搭话也不能跟对方走」的对象远渡重洋啊。
但是,妈妈这样对我说:
「真凉你去当夏川家的女儿被扶养长大,会比较幸福。」
「妈妈也会马上过去,你就在那边等我吧。」
我相信这些话,就和父亲去瑞典了。
那是栋不亚于夏川本家,像城堡一样的大宅邸,也有很多佣人。
首先我被教导学习英语与瑞典语。
然后是用餐礼仪,彻底学到足以让我忘记筷子的用法。
钢琴、小提琴、芭蕾舞这些才艺也上过一整套课程。
我并没有什么去学校上课的记忆。
只有三位家庭教师陪着,除了才艺课之外几乎没有离开过宅邸。
在这样的生活中,我每个星期都写信给母亲。
母亲也会马上回信给我。
用大信封寄来的信,每封信里一定会有一本JOJO的单行本。
如果被父亲发现搞不好会被丢掉,所以我把JOJO藏在床下。
我唯一的乐趣,是等到宅邸的人都入睡、夜深人静以后,用小提灯的亮光看JOJO。锐太,如果是你,应该能明白这种偷偷摸摸而微小的喜悦吧?
但是,母亲却一直没有来这里。
即便我写信问,她也没提到这件事。
即使询问父亲,也只会被岔开话题。
不知不觉,我放弃在信里问这件事了。
此后大概过了一年,我被父亲叫去参加活动。
那是齐众上流阶级与富裕人家的家庭派对。
虽然不像巴黎的社交界那么夸张,但应该是对于父亲建立人脉必要的场合吧。
我在那里被引见给令人惊讶的对象。
父亲的继室。
以及她的女儿,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对,就是你也认识的,那个金发猪浑蛋。
真那。
「接接!出雌间免!窝似真那!」
当她用咿咿呀呀的日语向我打招呼时,我感到头昏眼花。
她的母亲则连和我对上视线都没有。
虽然我也一样就是了。
父亲这样耐心嘱咐我们:
「你们内心怎么想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们在这个场合跟我一起扮演感情和睦的家庭。」
这一句话让我领悟了。
父亲已经不打算把母亲叫来这里了。
我追问父亲:
「你要玩扮家家酒,跟这些人一起玩不就好了!」
「为什么非要连我也一起?」
父亲一脸温柔地说道:
「因为真凉你像宝石一样漂亮啊。」
「你说谎!这才不是理由!」
「我没有说谎。把这么漂亮的『前妻的孩子』领来扶养,还能巧妙地维持与继室的融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