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火机灵地从道具箱拿出薄被,盖在娜芝娜身上。
直到娜芝娜醒来为止,小梦等人都只能待在这儿。
不过对小梦而言,能趁这个机会尽情抚摸芬里尔它们,可以说是非常充实的时间。
☆ ☆ ☆
娜芝娜带小梦参观『奈落』最底层的当天晚上——小梦透过妖精女仆告诉我『想久违地和哥哥一起睡』。
一方面是因为一直很忙,没空陪小梦,一方面是想知道小梦对我们打造的『奈落』最底层有什么感想,所以我答应和小梦一起睡。上次兄妹睡在一起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穿着蝴蝶图案睡衣的小梦走进我的个人房兼卧室,躺到床上。妖精女仆退下后,便是兄妹睽违三年的独处时间。
小梦钻进我的被子,开心地说着参观『奈落』最底层的事。
「——然后啊,娜芝娜姊姊就马上在芬里尔先生的肚子上睡着了。」
「啊哈哈哈,很有娜芝娜的风格呢。」
「直到娜芝娜姊姊睡醒,我一直很安静地摸克尔贝洛斯先生还有菲尼克斯先生哦。克尔贝洛斯先生的毛很黑,看起来很硬,但其实很柔软。菲尼克斯先生与其说是毛绒绒,不如说是蓬松,摸起来很舒服哦!」
小梦的杏眼发亮,开心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看来参观『奈落』最底层有让她觉得很愉快。
原本说得很起劲的她,中途开始打起呵欠。夜深了,再加上白天累积的疲劳,应该让她想睡了吧。但小梦似乎还想继续享受久违的兄妹时光,所以揉着眼睛,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我把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到小梦的肩头部位,温柔地开口:
「今天已经很晚了,先睡吧。虽然最近还是很忙……但我一定会空出时间,像这样和你一起聊天的。」
「真的吗,哥哥……?」
也许到极限了吧,小梦勉强地微睁眼皮,握住了我的手。我温柔地反握回去,正想笑着做保证时——她已经先说话了。
她以宛如三年多前,我还住在村子时的语气说:
「哥哥,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不会像爸爸、妈妈、还有艾尔斯哥那样不见吗?」
「……当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哦。所以安心睡吧。」
「嗯,晚、安……」
说完晚安没几秒,小梦便握着我的手沉沉睡去。
我没有挣开她的手,而是端详起妹妹的睡脸。
(那时候的别扭感,原来是这么回事……)
娜芝娜带着小梦来找我,想征得我的允许帮小梦介绍『奈落』最底层时,我对妹妹的态度感到别扭。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但我总算明白那股别扭感是怎么来的了。
小梦原本就很讨喜,而且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们全家都很疼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小梦会无意识地讨好村民,让村民疼她。
说得好听点就是很会撒娇,很知道怎么让其他人喜欢自己,度过了小恶魔般的童年。
但是村子被『什么东西』毁灭后,小梦命在垂危,被人族王国第一公主莉莉丝捡到收留,才七岁左右就必须以实习女仆的身分工作。在举目无亲、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抛弃的环境里,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所以就如同『能使用的全部拿出来运用』,原本无自觉地撒娇的技术,成为了有意识地使用的工具。
从小梦的境遇来看,她不得不迈开脚步,从小孩子转变成为大人。
当时的别扭感,就是因为我对小梦下意识地使出这三年习染的『讨好他人的技术』有反应。
之所以会发现原因在此,是因为刚才久违地像还住在农村时那样兄妹聊天,使小梦敞开心房,变回三年前那种纯粹地作为一个孩子的撒娇方式。
唯有知道过去的小梦是什么样子的我,才能察觉现在的她与过去不同。
「…………」
小梦露出打从心底感到安心的睡脸,我轻抚着她的头。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这几年来她吃了多少苦头?一个人时有多寂寞、多不安?光是想像,我就快掉泪了。
(假如我没有天赐技能『无限扭蛋』,假如我没有离开村子,假如我没有被『种族集合』发现,而是普通地以人族冒险者的身分活动,假如我当时就被杀了——)
我的脑中出现各种『假如』又消失。
可是已经发生的过去无法改变,我的故乡被毁灭,父母被杀死,小梦吃了很多苦头,度过了寂寞的三年。这些事实全都无法改变。
只有一件事是我做得到的。
我留意着不吵醒小梦,回握她温热的小手。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今后我会代替你们保护好小梦。我再也不会让她悲伤哭泣,绝对会保护好她……!」
假如有人想拆散我们,就算对手是国家,或是邪神、女神、『主宰』等强者,我也绝对要击溃他们。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小梦』,我再次在心里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