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化了,那之后的一周时间我都没能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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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放暑假,基本上是回老家或是打零工之类的,要是不给自己安排些事情做那真闲得要命。
平日里我和鸣海一起生活,现在忽然室友不在了,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中反而静不下心。屋子里没有空调,闲着都会出汗,汗水打湿了T恤紧贴在身上。酷暑更是搞得我心急火燎静不下来。当然,静不下心是因为担心冬月的病情。
真无聊啊,但闲着我也不想出去干活儿。
去看冬月医院那边也是谢绝探望。
这下真的是无所事事了。
我不打算回家,要说出去玩儿也没什么朋友,更何况身上还没钱。
我联系了一下早濑,听她说她准备去烟花制作公司露个脸,于是我决定和她同去。
我们乘电车辗转来到烟花制作公司,琴麦学长原来在这里打工。“空野,你来帮把手~”,是他帮忙找到了冬月的书签,有这份恩情在,自然是不能推却。
学长怀里抱着几个小西瓜般大小的烟花弹,满面欢喜地对我招呼:“搬那边去。”
烟花弹似乎要放在朝阳面晒着,我们将其从阴暗处搬去阳光晒得到的地方。
早濑躲在阴面为我们喊加油。
“休息休息。”学长指了指烟花制作公司的小窗户。
似乎是让我跟他过去瞧瞧。
“现在那边儿正糊球呢。”学长说道。
一些穿着工作服的人正往垒球大小的烟花弹上贴一种比长条纸稍宽的纸。这些人将薄棉布搭在脖子上,头上出汗就用那擦擦。
“糊球是?”
“是制作烟花的最后一道工序。把两个塞了火药的半圆状炮弹合成一个,先简单地用纸胶带粘上,然后像那样,卷上刷了浆糊的牛皮纸。卷的时候要按照‘米’字那样有规律地,一个个卷。”
“看着不容易啊。”
“这可是体力活儿。要仔细贴好,在板子上滚,把接口处的空气抽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等干了贴上牛皮纸,一遍又一遍。这样才能让爆炸时里面的压力保持均衡,炸出漂亮的圆形。”
看着他们按着固定规律,一遍又一遍地贴牛皮纸,我只会反复念叨“真不容易啊”这句平庸的话。
“这一枚枚烟花,在爆炸的时候会让人感受到活力。我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都喜欢烟花吧。”
“什么意思?”
学长嘻嘻一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任谁心里都会压抑着某些情感,烟花会‘嘭’的一声,把那些都炸开,不错吧。大家在仰望烟花的时候,一定都看到了自己。”
*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床上看书的时候,接到了妈给我打来的电话。
虽然许久未曾联系,但一听到她的声音,感觉我们昨天还说过话。我大致讲了讲学习和宿舍生活上的事,妈听完后放下了心。
“你不回来吗?”
“嗯,没打算回去。”
“有女朋友了?”
“怎么想到那去的?”
“都在那边待三个月了,也该有一两个女朋友了吧,和咱们这儿不一样,那可是东京,女孩子多。”电话那头的妈把东京说得跟后宫似的。
“你和叔叔还好么?”
“我们好着呢。”
妈现在和别人同居,我上高三的时候他们相遇的,对方是一个性情随和的叔叔。考虑可能打扰到他们的生活,我也就不打算回去了。
“我能问一个不好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要是,叔叔生病住院了,你会怎么办?”
“应该每天都过去看他。”
“要是病情不理想呢?”
“到死都攥着他的手。”
她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种话,也不问我原因就回答了。
“真坚强啊。”
“抚养孩子之后人就会变得坚强。”
“怎么能快点儿变得坚强。”
“软弱就不好吗?虽然这话我说不合适,我自信把你养育成了一个温柔的孩子。”
“得了得了。”
我羞得耳朵都发烫。
“你和别人保持距离也是,我想,那是因为你还年轻。”
“我都让你别说了。”
“只是陪在某个人身边,这和坚强与否没有关系。”
——只要能陪着那个人就好。
“谢谢。”
一句谢谢忍不住从口中撞了出来。
妈最后撂下一句“我会给你转钱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