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可以,画烟花吗?”
“当然。”
“那,我把画好的画折好,你答应我你不能看里面。”
“好的。”
“转到后面去。”
“明白。”
“你转过去了吗?”
“转过去了。”
我将冬月要的彩色铅笔给她,她马上开始画了。
“需要我帮忙吗?”
“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画好之后她将纸仔仔细细地对折三次,还嘱咐我决不能看。
*
海之日到来,今天开始便进入暑假。(译注:“海之日”为日本法定节假日之一。)
似乎大多数大学的暑假都是八月到九月份。
而我所上的这所大学,暑假放假时间和小学,初高中的时候一样。这么安排似乎是因为鸣海他们专业在七月末到八月末,有为期一个月的航海实习。还有假期结束后,从九月开始会有摸底考试,这和其他大学比起来也算是稀奇。
不愧是海之日,那一天也是烈日炎炎。
参加志愿者活动时,难得我们三个都在,和孩子们玩儿了起来。在孩子们之中数鸣海人气最高,他一来孩子们就喊着“哥哥!”跑到他身边,顺带一提他们都叫我“哥”。
游戏时间结束之后,我们三个一起去了冬月的病房。
随着一次次的探望,明显看出她的身体日渐消瘦。
“身体如何?”
“有些……”
不知道是有些好转,还是有些难受,她只是模棱两可地笑了笑。
冬月也不像之前说那么带刺的话了,语气柔和了许多。
但她看上去,真的很痛苦。
鸣海满嘴的关西口音把他打工的英雄事迹说得神采奕奕,早濑爱搭不理。冬月只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回去的路上,只是走走就已汗流浃背。
路上我们在便利店买了冰棍,鸣海选的是汽水味的,我们也就跟着买了一样的味道。三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吃着手里的冰棍。
我咯嘣咯嘣地将嘴里的蓝色冰棍咬碎,碳酸味伴着凉爽感在嘴中散开。
“哎呦。”
鸣海的冰棍下边快化了,他赶忙咬上一口。
此时已是傍晚,但太阳依旧高挂空中,在阳光的炙烤下,为了不让冰棍化掉我们都狼吞虎咽。像早濑那小口小口地吃是完全来不及。
“喂喂,早濑,你别甩。”
我提醒她,“可它滴个不停啊。”说着她转身往鸣海那边靠。
“哇,你别朝俺这边啊。”
早濑又转向我。
“哎呀哎呀”,“别别别”,我和鸣海你一句我一句,早濑被夹在中间,这情形让我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别笑啊。”
早濑气愤愤地喊道,这时剩下的冰棍忽然落在了柏油马路上。
我们面面相聚,连声呼喊可惜。
然后不知为何,三人又一起放声大笑。大概是因为去探望冬月的时候,一个个都绷着个脸憋坏了,现在就像是拔开了栓子大笑。早濑说:“笑得我肚子疼。”鸣海又说:“为啥都买了一个味儿的冰棍儿啊。”
“虽然现在时候儿还早,咱晚饭去吃汉堡肉咋样?月岛那边儿有店。”
我表示同意,但早濑“唉——”的一声,似乎并不情愿。
“早濑想吃啥?”鸣海问她。
“有家拉面店我一直想去来着。”
一听才知道,要去她说的那家店要过门前仲街车站,到首都高速路的高架路下找。她是听学长们说那家店不错,就一直想去。但没有勇气就自己一个女生去拉面店,也不太好意思开口说和学长一起去。
“和我们就能去了啊。”
我冷冰冰地看她,早濑嬉笑着说:“那当然。”
鸣海双手交叉托着后脑勺,“那咱从月岛坐电车过去吧”,然后他又用格外冷静的语气继续说:
“别再这么多人一起去看冬月了。”
“是啊”早濑也认真地表示赞成。
冬月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在她的病房里待了连十五分钟都不到。
她身体不好确实不能久坐,但今天单纯是我们待不下去了。
我们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这给心中留下了阴影。
“俺放暑假之后有航海实习,一直到八月结束都回不了宿舍。”
早濑问:“是吗?”
“你不知道?俺们专业就是这样儿的,要乘练习船绕日本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