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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遇见了冬月妈妈,她向我微微一笑。
“谢谢你啦。”
“不,是我不好,连着几天都不请自来。”
“小春就拜托你照看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她手里拿的是冬月的手机,屏幕碎得像是蜘蛛网。
“之前那孩子在房间里摔坏了,现在同机型的手机总算寄到了,我正要去取。”
“是嘛。”
“啊,还有这些,口罩和杀菌喷雾,她估计是睡了。”
她将口罩递给我,往我手上喷了些杀菌喷雾。看来冬月的病情已经恶化得相当严重了。
我来到冬月的房前,先做了一次深呼吸。
稳定下情绪后,敲响了病房的门。
没有人应。
“打扰了。”
我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简直像是个小偷。冬月正在睡觉,可调节式的病床现在支起靠背,冬月就靠在上面睡着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每当窗帘晃动,清凉的夏风便涌入房间,风里有种大城市少有的清澈。
冬月的头发被狠狠地剪短了,之前是大小姐般的长发,如今成了稍稍没过耳根的短发。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感受着流入房间的微风。
冬月就睡在我旁边,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她睡着时的样子就像是白雪公主。
我看着她,心中涌现出连绵不绝的爱意。
为了尽量不打扰她,我屏住气息,静静地注视她的睡脸。
愿这平静的时光能永远延续。
可当我想到蚕食冬月的病魔时,一股恶寒旋即将身体冻结。
为什么总让她承受这种命运呢。
活过今年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
想到这个数字,眼前她安详的睡脸忽然变得狰狞可怖。
死亡略过脑海,将要失去她的绝望向我袭来。
从窗外流进的凉风仿佛也变得寒冷难耐,我轻轻地关上窗户。
窗户响起了“吱呀”的声响,完了,我心里一惊。
“嗯~”冬月被吓得一颤,迷糊着哼了一声。
“妈妈?”
她睁开双眼看向我这边,我还以为被她看到,不禁惊慌失措,转念一想冬月不可能认出是我。
“窗户就开着嘛~,凉凉快快的好舒服。”
这撒娇一样的语气听着还真是新鲜,她翻了个身背朝着我,我险些失笑。她似乎也奇怪“妈妈”为什么没有反应。
“妈妈?不好意思,是护士吗?”
语气微微焦躁。
我也没办法再保持沉默,便开口说:
“抱歉,我是空野。”
冬月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了我,脸色一沉,摸索着找护士呼叫器。
“等等,等一下!”
“为什么擅自进来。”
“我就是,最近都没见到你,有些担心。”
“我都说了让你忘了我。”
“就只是过来看看你,你妈妈也托我照看你。”
“你见过我母亲了?”
她生气地坐起身,忽然“呜”的一声痛苦地呻吟,捂住胸口弓起背。
她的左手扎着输液管,透明的输液袋挂在输液架上,袋上印着葡萄糖电解质的字样。
“你没事吧?”
“稍微,等一下。”
哈,哈,哈,她不断调整着呼吸,脸上一片青白,渗出一层汗水,我这才发现她瘦了很多。
“抱歉。”
我不明不白地道歉。
“空野先生真的很烦人,要怎样你才能忘了我。”
“抱歉。”
我再次道歉,还是不明不白。
“请不要道歉。”
“你身体还好么?”
“不太理想。”
冬月用那双失明的眼睛看向我,露出一个笑容。
那不是从前她发自内心的欢笑,潜藏在那笑容中的是一种类似于忧郁的情感。
“最近连喝水都会吐,所以才给我输液。”
“是副作用吗?药性很烈?”
“是的,白细胞数量减少,嘴里面都是溃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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