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道歉。
但是,抱歉。
走出儿童活动室,我和冬月一起朝空中花园走去。
冬月一手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握着扶手带我去花园。好久都没碰到她的手了,这次她的手比从前碰到过的都要冰凉。
一来到花园,初夏闷热的湿气扑面而来。
冬月握着步道上的扶手往前走,前面有一条凳子,我们便坐在那里。
她先是深呼吸,然后“呼”地短短呼出口气,开口说:
“我们先来梳理一下情况。”
“梳理情况?”
“我和空野先生之前在同一所大学上学,是这样吗?”
“嗯,没错。”
“然后,我们是熟人,但我忽然失忆了,对吗?”
“嗯。”
冬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不,不能说是看,应该是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所以,我真的很难接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我问你……”冬月反过来问我:
“你希望我怎么做?希望我回想起来?”
“……这。”
“说实话,我觉得很烦。”
“很烦?”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我满脸问号。
什么很烦?怎么回事,回想起从前的记忆很烦?
我所珍视的回忆,难道对她来说一文不值么?
心脏好痛,仿佛要跳得裂开。扑通扑通的声音甚至传到了耳朵里,脑袋里也窜上股剧痛。花园中树木上又传来阵阵蝉鸣,更是吵人,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在赶我走。
什么啊,怎么回事。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时,不知为何冬月强颜欢笑着,用清冷的声音对我说:
“我好像,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她又接着说:
“癌症转移到了肝脏,我马上就要死了。”
死——她简简单单地吐出了这个字。
“明知道就要死了,就算回想起从前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空野先生你也是,不要再管我这个将死之人了。”
——只会白白浪费你的时间。
如此悲伤的话语,她说得轻描淡写。
我的眼角越来越热,眼前的景象模糊了,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样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原来如此。”
不管怎么擦,眼泪就是止不住。
“抱歉,以这种形式牵扯进来,抱歉。”
“?你没事吧?”
我拼命忍住呜咽声不让她发现。
“你真的,快死了吗?”
“嗯,我多多少少,有些预感。”
她轻松地认同了这一点。
“毕竟都已经第三次了。”说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这是有了觉悟?还是已经放弃?
“我从上周开始化疗,说实话,身体情况不太理想,再有两周就差不多没办法走出病房了。”
——所以
“请你,忘记。”
——把我
“忘了吧。”
说话时,她依旧满面笑容。
“我知道了。”
这样,这样,原来是这么回事。
心化成了灰烬。
感觉身体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
“抱歉,老这么缠着你。”
我向她道歉,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还是道歉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流,我想将心中对她的那份爱恋全都扔出去。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身上没带手帕,只能用手掌不断擦拭,擦得脸上一团糟。我究竟该怎么办。
*
冬月丢下我,扶着扶手径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泪流满面的我为了平复下心情,坐在空中花园的长凳上休息。
“你是,冬月小姐的同学还是什么人?”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过来问我。
医生看上去年轻,但黑眼圈很重,似乎相当疲惫。
或许是我把怀疑写在了脸上。
“我是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