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之前我问她这个怎么做,那个行不行,这些话会不会很失礼?
我想不明白了。
什么是能问的?什么是不能问的?
什么样的话会伤害到她?
我该怎么办?像平常那样对待她就好了?
可所谓的“平常”又是哪样?
我感到了一面透明的障壁。
那是我一手筑起的,看不见的障壁。
其实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好好问问她,认真和她聊一聊就好。
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真的知道?
这时,冬月对我说:“空野同学也告诉我嘛。”
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要我告诉她什么?
冬月调出自己的二维码,我这才慢慢回过神,她刚说想和我交换联系方式。我嘴里一会儿“啊”一会儿“呃”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空野同学,能请你扫我这边吗?”
她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手机里显示出她的头像和的名字:“小春”。
她的头像,是一种我未曾见过的花朵。
*
第二周的周一,第一堂课结束之后。
咣啷一声响,看来那个冬月又把盲杖碰倒了。
我心里暗暗祈祷着有人能注意到她,但没有一个人去在意。
放着她不管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我上前说:“没事吧?”,冬月苦笑着说:“这周也麻烦你了,谢谢。”
一聊上话也就走了上回的流程,我们又去那个露天休息区打发时间。
冬月又买了一杯多糖的奶茶,小口小口地喝。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都觉得没必要非得聊天来消磨时间,便不再谈话。
即使相互无言也不觉得尴尬,看冬月的表情,似乎她也并不介意,于是我便安心地愣神。
煦风吹过,近旁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照在身上倍感舒适,我打了个呵欠,不好意被听到,只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
“喂~”
早濑挥着手向我们走来。
“啊,是优子。”冬月朝声音的方向转过头。
“你听声音能认出是她啊。”
应该是这样没错,反正如果我闭上眼睛,只听刚才的声音可认不出来是谁。
“优子的声音很可爱,很好认的。”
“原来如此。”
听说失明的人听力都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很想问问,但感觉这问题有点儿刨根问底的意思,不是很礼貌。
早濑刚走过来就说:“我们第二节课教授有事,就先不上了。”说着呼出口气。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我本想说没什么,冬月却先回答:
“刚才说你的声音就算离着远也能认出来。”
“嗯?是吗?”
早濑坐在我和冬月之间,背对着我向冬月的方向靠。
“是不是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就好使了?”
她轻而易举地将我再三犹豫的问题说了出来,这也太没礼貌了。
“啊,不,我觉得不会的。”
“据说你们听回声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响?”
“不行的不行的。”
冬月笑着摆了摆手。
“或许是我一直在练钢琴的缘故,才听得出来吧。”
“小春还练钢琴呢啊,那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们聊得兴起,我独自看着天空中悠悠飘荡的云朵,心想着要是能躺在上面该是多么的惬意。
现在我一心只想沐浴着柔和的阳光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悄悄朝旁边一瞥,早濑和冬月正聊得开心。忽然想到自己这不就能回去了?
“你们聊,我就先回宿舍了。”
我不着痕迹地发起挑战,回去就能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睡觉了。
但这挑战却以惨败收场。
“啊,对了空野,纪念馆在哪里,你能顺便带下路吗?”
这又是干什么?
“什么带路?”
“我不是说了……”早濑皱了皱眉:“学园祭上有爵士乐演奏,要用到纪念馆里的钢琴,纪念馆就在宿舍那边。我不是学园祭的执行委员嘛,要确认一下钢琴是不是还能用,小春说愿意帮忙确认声音是不是还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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