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神官看着诺鲁卡由并且抱着头。
「我看不下去了……诺鲁卡由•圣利兹……贤人何鲁特的闭门弟子,那个学士会引以为傲的英才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以似乎认识诺鲁卡由的口气这么说道。
我顿时浮现「话说回来……」的想法。关于圣印调律,主要是由神殿的学士会来进行研究。而要学习这个技术也仅限于军部或者神殿当中。如此一来,诺鲁卡由陛下原本是神殿出身吗?
稍微有点在意,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才让他变成这样。只有一点点而已。现在得先让这家伙安静下来才行──不对,其实早就知道根本办不到这种事情。真的能光靠嘴巴来说服诺鲁卡由陛下吗?贝涅提姆的话,或许就办得到这种事情吧?
当我检讨这种可能性时,其实内心早就做出结论了。
「你们这些家伙!」
诺鲁卡由陛下面红耳赤地怒吼着。
「这些……这些乱臣贼子!企图颠覆国家的奸党!我要下令把你们全部处决,一个都不放过!」
「冷静啊,陛下!」
「闭嘴,赛罗。你也想背叛吗!这样的话朕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也有啊……基维亚,让我跟圣骑士团提案吧。」
连我自己都觉得怎么会想出如此愚蠢的计画。
即使如此为什么还是刻意这么说呢,其实我在自己内心也找不到理由。
背负弑杀女神之罪,被逐出圣骑士团时──我就失去自己心中应该称为理想的东西。还是圣骑士的时候,认为能靠着战斗保护什么人。相信击退那些魔王现象能创造出不需要害怕它们的日子。
但注意到「那些家伙」的存在后,就觉得自己实在太蠢了。
在赌上人类存亡的战斗之中,设下陷阱让我杀害「女神」的「那些家伙」。我必须对那些家伙报一箭之仇,对于战斗的理想也一点都不剩了。为了连长相都不知道的某人而战什么的,过去的我真的是疯了。
(只不过──)
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一道视线。
不是圣骑士团的那些家伙。是「女神」。泰奥莉塔正看着我。
泰奥莉塔从刚才就一言不发。露出像是在害怕什么──或者期待些什么的眼神。老实说,真的很希望她不要这样。至于她为什么会保持沉默,是因为知道沉默比较有效吗?
大概不是吧。泰奥莉塔是真的感到害怕。
(嗯,也难怪啦。)
我很了解「女神」。
渴望获得人类称赞的她们,相对地非常害怕遭受人类否定。是打从心底感到害怕。尤其是被自己选择的圣骑士否定的话,将会露出死亡般的表情。
所以泰奥莉塔才无法发言。因为感觉到现场每个人──除了诺鲁卡由以外的人应该都会否定自己的意见,所以才说不出话来吧。
(而且这个笨蛋……)
正在大肆怒吼的诺鲁卡由。说的话是一点都没有错。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国王的话,那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没问题吧。应该可以得到不少的拥护。
然后像这样继续怒吼的话就会死。敢反抗圣骑士团的话,脖子上的圣印不会饶过他。违反命令的话绝对会死亡。
(怎么每个家伙都这样。)
突然觉得很火大。我老是这样。总是因为这样而搞砸一切。
不论是泰奥莉塔还是诺鲁卡由,都是想利用牺牲自己般的行动来改变些什么的混球。为什么这么想死呢?净说些任性的话!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推开诺鲁卡由陛下站到基维亚面前。
「我要提案……我们留下来去救出作业员。」
虽然终于这么说了,但其实那些家伙根本就不重要。我不像「女神」和诺鲁卡由那么有正义感。
只是因为很火大的缘故。
「只靠我们勇者部队来完成任务。我们已经完成坑道最深处的前线基地设置──这样就够了吧。你们只要按照自己的计画去做就可以了。」
可以知道诺鲁卡由陛下满足地点了点头,泰奥莉塔的眼睛像火焰一样燃烧了起来。别这样,很闷热耶。
「我们自己去进行救出作业。来不及的话就活埋我们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基维亚的脸绷得更紧了,神官则是露出苦笑。
那是表示「随便你们吧」的笑法。也难怪他会这样。我要是看见像我这样的家伙也会忍不住笑出来吧。而且不只是觉得「随便你们」,甚至会认为「想死就去死吧」。
「就算失败,也只有我们这些勇者死亡而已。」
「……赛罗!吾之骑士!」
泰奥莉塔抓住我的手臂。
或者应该说缠住我的手臂比较正确。她的体重就跟小型犬差不多。
「这才是吾之骑士。勇敢的发言证明了我的眼光没有错。」
泰奥莉塔高兴到快要跳起来一样。应该说,她真的轻跳起来了。
「可以吧,基维亚!神官啊!等到成功救出时,你们就要称赞我们的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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