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这么多。我不禁回想起和吉诺先生初次相遇的情景。
以往相亲时,对方总会把我说得很难听。
『我想不想谈这门婚事?我当然很不爽啊。你觉得世上有男人想娶你这种怪物当老婆吗?』
这些残酷的话语听了无数次后,我也不知不觉放弃了结婚和幸福的希望,和吉诺先生相亲时也是如此。他的才能优秀到深受父母认可,而且长相俊美,素有「黑冰花郎君」的美称。我不认为这种拥有一切的人会看上我,所以觉得这次也会以失败告终。
『请你嫁给我,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幸福,所以你也别放弃自己的幸福。』
但是吉诺先生跪下来亲吻我的手背这么说。
我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如今吉诺先生对我说的「不要放弃幸福」成了我的心之所向,我想努力慢慢改变自己。既然吉诺先生这么重视我,我也能拿出勇气改变自己。
在那之后,吉诺先生也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了我。
『我再好好宣誓一次。无论如何,我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不论发生任何事,哪怕你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也一样。我,吉诺利乌斯•巴尔巴利耶,在此赌上家名起誓。』
因为吉诺先生如此发下重誓,我也不再害怕孤立,举手投足间都充满自信。我变得可以不在乎他人眼光自由地创作刺绣作品,因而在刺绣竞赛一举夺冠,还当上了在学研究生。在课堂上也变得勇于发言,还交到了朋友。
我的世界原本灰蒙蒙一片,此刻变得耀眼夺目、五彩缤纷,这全部都是吉诺先生的功劳。
正当我沉浸于往事时,就收到吉诺先生抵达的通知,于是我压抑兴奋之情赶往吉诺先生等候的玄关大厅。
「安娜。」
如此呼唤我名字的吉诺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无瑕。明明有张如冰雕艺术品般清新俊美的长相,眼神中却饱含温柔与诚恳。
「红色外套很符合你的风格,背心和洋装的配色很可爱,缎带和首饰的点缀也恰到好处。真的很适合你,可爱极了。」
太棒了!吉诺先生称赞我了!
我好高兴,忍不住笑逐颜开。我就是想让吉诺先生称赞可爱才会用心打扮。
因为害怕别人看见我丑陋的外貌会心生不快,以前我总是刻意让自己的服装或发型尽量低调。可是吉诺先生称赞我很可爱,还说想看我盛装打扮的样子,我最近也开始挑战服装打扮了。
来到王都闹区后,我从私访用的无家纹朴素马车下车,和吉诺先生一起在街上闲逛。最近我也开始会和母亲外出,不过都是去美术馆或王都花园等贵族才会去的地方,几乎不会来到闹区。和吉诺先生一起欣赏新鲜的景色让我好开心,心脏也跳得飞快。
俊美的吉诺先生似乎很引人注目,擦肩而过的女性都紧盯着他看,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禁低下头去。发现自己低头后,我立刻挺直背脊抬起头来。
我决定相信吉诺先生所言,觉得自己很可爱。我再也不会低下头,也不会被外貌的自卑感给打败。
「哎呀,那边在做什么呢?」
「应该是街头表演吧。街头艺人都会聚集在这里,那个是杂耍表演。」
赛文森瓦兹家也会邀人来家里的剧场演出,可是都是管弦乐团或歌剧团之类的表演。因为街头表演被认为是供平民欣赏的演出,贵族不会邀请这些表演者来家里,这是我头一回见识到这种表演。
「好怀念啊,以前我也常玩呢。」
「你会杂耍吗?」
「是呀。以前我会跟布丽琪用暗器玩杂耍。」
我已经发誓不再对吉诺先生有所隐瞒。虽然拿暗器玩耍实在不是贵族千金该有的行为,不该对外提及此事,我只会对吉诺先生据实以告。
「你、你会用暗器玩杂耍啊?」
「只是模仿布丽琪的动作耍着玩而已。」
尽管他十分惊讶,却没有不愉快的感觉,只担心我有没有受伤,接受了这种不入流的行为。吉诺先生果然了不起,用无比宽容的大度接受我的一切,真是个包容力十足的人。
「差不多该吃午餐了吧。想吃什么呢?」
「要不要试试月花亭的鰕虎鱼料理呢?」
「就吃那个吧。为什么选那间店呢?」
「因为那里是《暗杀者拜昂》这本小说的舞台,主角会在那边吃鰕虎鱼料理。」
「你真的很喜欢看书耶。那是什么样的小说?」
我和吉诺先生边聊边前往餐厅。虽然这段对话没有太大意义,却令人心情愉悦且印象深刻。
看到端上桌的料理,我不禁吓了一跳。尽管点了红烧的鰕虎鱼料理,却能直接看到一整尾鱼,而且还是不怎么可爱的鱼。
「啊啊,安娜是第一次在庶民餐厅用餐吧。贵族吃的鱼料理为了不呈现出鱼的原型,一般来说都会切片后再调理,但是平民的鱼料理就是这样,因为自己钓的鱼通常都很小。如果是小到没办法切片的鱼,就会保持鱼的原型进行调理。」
「非常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料理。」
「没关系,我完全不在意鱼的外型,而且我很喜欢吃鱼。」
「可是就算是鱼料理,不觉得这种鱼很奇怪吗?」
「我不介意。而且外表丑陋的鱼不见得难吃,其中也有相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