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都是我们」。
堆积如山的尸体全是银发银瞳的白系种。并不是有色种都没有捐躯,只是从总人口的比例而论,以白系种占绝大多数,所以在战死者当中占比也较高。如果就人口比例来说,白系种与有色种的战死者应该没有太大的差距。
然而在这里堆积如山的尸体却尽是白系种。
不管在哪个战场,「乍看之下」死得最多的都不是有色种,而是白系种。
士兵喃喃自语,语气死板,像是发高烧的梦呓。
都是那些家伙害的,那些没死在战场上的家伙。那些害死我们,一定还在讪笑的家伙。帝国的血统;暴君的后裔;「非我族类的」那些家伙。
「……有色种(那些家伙)。」
不知道是怎么了,外面吵吵嚷嚷的。
母亲从窗帘缝隙偷看外面,转过头来脸色铁青地说了。
「达斯汀……今天晚上不可以看外面,绝对不行。」
跟父亲穿着相同衣服的阿兵哥们不知为何闯进了家里,抓住母亲与克劳德。受了重伤但平安返家的父亲眼睛泛红强忍泪水,紧抿嘴唇眼睁睁地看着。
哥哥也在他的身边。
「哥哥!」
克劳德拼命伸手过去;哥哥别开了目光。
跟克劳德同样是银色的──月白眼瞳。
从战场归返国内,接受高层命令执行有色种押送任务的空档,卡尔修达尔抬头仰望国军本部的圣女玛格诺利亚的雕像。
三百年前主导革命,之后却被公民亲手逮捕,死在狱中的圣女。
只因她「不是公民」。
只因她不属于无辜遭到迫害,坚贞不屈地抵抗迫害,最终赢得胜利的公民阶级。她也是迫害者之一,是邪恶低劣的罪恶化身,王室的公主之一。
没错。
说到底,她对这些所谓的公民而言──也不过是「不同」于「我们」的族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