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因为这下子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
什么都不用决定,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这下就再也不用按照自己的意志与责任,麻烦受累地替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了。
不用再被质疑同样是公民,为什么你们不能像我们一样。不用再被指责你们也是公民却办不到,说穿了就是因为你们好吃懒做。不用再被断定:「你们没能跟其他公民一样过得幸福,全都得怪你们自己。」不用再被迫面对孤立无助的无力感受。
心情真轻松。真让人放心。
什么联邦,什么公民──这些制度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在文件与名称上仍然是避难专区,联邦也早已没有多余人力在这种后方地区部署宪兵人力,所以并没有一堆枪口包围着他们。
即使如此,等着共和国人的实质上仍然是收容所。
对八六的迫害、共和国义勇兵的不善战……又是「窃听器」又是「小鹿」……然后是彷佛串通「军团」发动攻势的时机,做出的独立宣言。
日积月累的不信任与猜疑,促使周遭居民在避难专区四周盖起了围墙。他们搭盖圈起家畜的围栏,组成自警团取缔共和国人的外出。
就好像只要把共和国人隔离起来,袭卷联邦、自己与其他人的灾厄就会被祛除,就连「军团」有一天都会消失不见似的。
像是一种转嫁,一种逃避。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内侧仰望临时赶建,但实在太过高耸的围栏,共和国人全呆住了。
墙壁的高度,直接代表了联邦人的强烈敌意。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如此露骨地表现出来的他人恶意,吓坏了所有人。一个正常人应该会感到惭愧而试图隐藏的恶意,现在却如此蛮不在乎地暴露在外,把共和国人全吓呆了。
如今围绕在自己与大家身边的,都是徒具人形的野兽或恶魔。
不再是人类了。
或者……也许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我们只是想和平度日而已……只是在安分过日子而已啊。」
「据推测『小鹿』已经全数死亡,洗衣精(忧国骑士团)的余党亦检举完毕──但鉴于战况与后方的状况,还请三位继续待在国军本部基地。」
简言之,当约纳斯•德根少尉装出一副冷静透彻的表情时,就表示他在压抑内心的歉疚或是良心的呵责等等。
蕾娜、柴夏与阿涅塔早已看穿了这一点,但约纳斯仍旧用那副故作冷漠的表情与她们对峙。
「机动打击群的指挥工作可以继续进行。同步装置也仍然由各位保管,日常联络不受限制。包含军械库战区的战况在内,指挥方面所需的情报我会尽量提供给各位,并且今后除了我以外,还会再加派幕僚过来。」
约纳斯直视保持沉默的蕾娜,不曾别开目光。无论内心抱持何种想法,身为联邦军人的约纳斯,在这件事上无法向蕾娜让步。
「只是──我方无法准许各位返回军械库基地……尤其是米利杰上校与潘洛斯少校,你们两位应该特别了解现在的情况。除了全军败退与随之而来的生活环境恶化,影响最大的是可能遭到杀戮机械蹂躏的恐惧感──如今无论是国民或军人都在寻求发泄管道,为了安全考量,我们无法让你们重返前线。」
如同身为共和国人的蕾娜与阿涅塔所熟知的,国民替不满与恐惧寻求发泄管道,到了最后会发生什么事,她们比谁都清楚。
「──埃伦弗里德准将。」
维兰苦涩地理解到,名为联邦军的组织,与名为联邦的国家,已然在这第三次大规模攻势中消亡得了无痕迹了。
联邦也好,联邦军也好,都在成员的互相猜惧之下分崩离析、毁于一旦了。
既然借由独占武力支配民众,彼此依据血缘与利害关系建立联系,名为贵族的纽带在革命中作废,那么同样身为国民,同样都是联邦同胞这种无论如何都必须维系下去的认知──却被国内民众自己砸个粉碎。
如今的联邦,不过是空有其名的残骸罢了。不过是为数众多,却无法构成国体的一群人罢了。挑剔彼此的差异,一味以侮蔑、敌意与猜疑对付他人,却无法齐心协力完成一件事,丑陋又无用的小集团构成了这个集合体。
而分裂成义勇兵与联邦人、战斗属地兵与公民、前贵族与前臣民、属地民众与首都民众、老兵与补充兵,并以这种区别互相侮辱敌视,名为联邦军的残军败将也不例外。
「准将,这是我个人的判断。是我下的命令、我的责任、我的罪过。」
基于这些事实,担任西方方面军总司令的中将发布了那项命令。
对着在命令下达前先「被褫夺参谋长之职」的维兰,下达他如今理应无须服从的军令。
为的是让连一点合作、一点协同,哪怕只是在同一个战壕共同作战的合作都无法期望的联邦军人至少能完成国防任务,为了今后能继续勉强抵御「军团」进犯,而下达的命令。
「你明白吧。这项决定与你毫无关系。你对冷血无情的长官提出抗议,因此遭到褫职。面对苦境做出错误决定的只有司令官一人,西方方面军没有任何过失。」
……但是这种作法……
维兰认为它是一种伪装成自我牺牲的逃避,假装冷血,实为怠惰。
轻易选择残酷的解决之道是一种懈怠。是身为贵族与指挥官的自己与其他人,不被允许的思考放弃。
「你认为我在逃避对吧,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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