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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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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先是厌倦,而后感到恐惧。厌惧战争,与死亡。
厌惧他人。
芙拉蒂蕾娜•米利杰《回顾录》
就像她最爱的童话故事里面,那座月光所打造的宫殿一般。那座城市簇新而耀眼,洁白而美丽。
城市位于她先前居住的大都市的郊区,是新设的睡城。城里有着共和国特有的宽阔笔直的道路、整齐划分的街区、精致时尚的建筑物与造型优美的街灯。由于此地将成为新一群国民养育未来主人翁的摇篮,是充满未来与希望的城市,新生有为的设计师无不大展身手,广场、公园与采用统一造型的住宅群,各自绽放色彩缤纷的百花,整座美丽的城市让人恍如置身童话故事,或是徜徉于一场绮丽梦境。
自古定居于共和国的白系种居民,或者虽是来自国外的移民,但历经多个世代的族群,均早已拥有称得上故乡的城市与人际关系。因此迁居至这座新城市的家庭,就像身为罗亚•葛雷基亚联合王国移民的双亲与生于共和国的千鸟一家这样,以移民而论世代尚浅,与生俱来的色彩亦缤纷多变。甚至于想找到纯粹的白系种,就只有住在她家隔壁,来自齐亚德帝国的一户移民家庭而已。
没错,就在隔壁这一家,有个与她同年龄的孩子叫达斯汀•叶格。
叶格家以前在帝国似乎属于贵族阶级,达斯汀也被教出了贵族子弟应有的一身行为举止。还是个孩子就已经成熟得像个成年男性,待人处事既光明正大又不失稳重,态度温柔和善。
由于他从来不会欺负比自己小的小孩或女生,跟其他邻居那些会扯人头发或拿虫子丢到别人身上的顽皮男生相比,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殿下一样。
她那时很喜欢他。
她想,那应该是一种憧憬。
她常常会在庭院里摘花做成花冠或戒指,帮他戴上,说是谢谢他的帮助。达斯汀也把千鸟当成小公主一样呵护,让她甜在心里。
他们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回家之后也一起玩耍。
那天,他一如往常地送千鸟回到家,两人挥挥手说明天见。
当晚,事情就发生了。
意识忽地清醒,看见的是昨天暂时寄居的组合式小屋。
位于一条不知其名的大河河畔,不知其名的桥梁管理事务所。地处城市郊区本来就人烟稀少,加上入夜后职员们也都下班回家,于是他们撬开门锁,溜进了无人的事务所。
虽然一早就是飘着小雪的天气,幸好联邦的事务所盖得坚固,同伴们也能互相依偎着取暖而不至于觉得冷。这些在第八十六区的那间研究所认识至今的同伴,她在发现大限将至时呼吁大家一起上路,而她们也纷纷响应前来集合。
即使如此,缺席者却比集合者更多。不知道是来不了,还是本就无意与千鸟她们会合。
共和国人的避难地点应该没被当成什么秘密,但也没有积极公开相关资讯,她是觉得应该不用担心……
她掀开代替毛毯的大衣爬起来,正好同行的几名少女也在这时起床了。琪琪与卡瑞妮,阿思哈、伊梅诺、托托莉、兰与汐阳。
……不对,少了一个人。
「托托莉呢?」
有着一头直长红发、个性成熟的卡瑞妮微微摇了摇头。无论是在研究所还是现在这个小团体,这个少女永远像是大家的大姊姊。
「趁夜走了。」
就好像领悟到死期将至,独自前往葬身之处的野猫那样。
不对,根本就是。
「……这样啊。」
即使如此,至少……
能够在城市郊区杳无人烟的河岸,走出夜间无人看守的管理小屋,在没有旁人的黑暗中独处,静静地消逝─而不至于波及到任何人,或许可说是唯一值得庆幸之处吧。
因为自己跟大家就是如此希望,才会聚在一起的。
这时,她发现另一个知情却仍愿意同行的人不见人影,便四下扫视找他。
「尤德呢?」
看到千鸟活像只雏鸟在找爸妈,几个同伴都在偷笑。
「去找吃的了。他说这个时间早市应该已经开了。」
「还说会尽量赶在管理人来上班之前回来,但如果没赶上,就叫我们到那棵大树下等。」
把娇小身躯缩得更小抱膝而坐,一头细软短金发的琪琪在笑。
「千鸟带他过来时我还吓了一跳,想说怎么都不怕遭到波及。但幸好有他在我们才能吃到热食,想想还是满感激的呢。」
代替想躲着人群的千鸟她们,尤德不但负责带路还自愿在旅途中负责筹措粮食,而且只要情况允许,都会带路边摊之类的小贩现做热食回来给大家吃。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则是生火泡茶或烤热罐头,有一次还不用枪就捕到了一大只雉鸡杀来吃。对于别说打猎,连一条鱼都没清过的千鸟她们来说,他那处理手法精湛得简直像变魔术。
以这些方式招待大家的热呼呼料理,在这位于大陆北方的联邦冬季气温之中超乎意外地温暖了身心─第一天晚上甚至让千鸟感动到差点落泪。只因许久未接触到的热汤……烫到几乎可说烫嘴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