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只能姑且一试。」椿哑声回应。
抬着患者走进来的八咫乌,将榻榻米置于地上后,便退到了后方。
椿战战兢兢地走向重伤者,简直就像怕伤者会突然反咬自己一口似的。全身包满绷带的八咫乌,并没有察觉山神的靠近。
椿俯首盯着八咫乌痛苦起伏的胸口,倏地白色袖子一甩,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伤口上。
「快痊愈!」
当他明确地出声发念时,瞬间可感受到一股压迫的力量,四周的空气也渐渐浓烈起来。
「快痊愈!」
简直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重压下来,空气中带着电,令人汗毛直竖。
「快痊愈……!」
椿的嗓音变得低沉,在岩石屋内产生了回音。
呼吸困难、耳朵嗡嗡作响,志帆的眼角瞟到真赭紧握双手在祈祷。她并没有责备山神,也没有怒目相向,只是默默恳求山神救回她重要的人。
整个空间蓄满了沉闷的力量,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而已,却仿佛经过好几个小时,岩石屋内的压力陡然消失。
结束了吗?
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向后踉跄地退了两、三步。
真赭快步跑向重伤者,用颤抖的手拆开绷带,但躺在那里的八咫乌依然发出痛苦的呻吟,烧伤的伤口未见任何改善的征兆。
真赭见状,没有回头看一眼,抱着那只肉已发黑的手,瑟缩着身体——她在哭泣。
椿一脸茫然地看着哀痛欲绝的真赭。
「没办法……」衪低喃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我做不到……」
「椿!」志帆轻声呼唤着。
椿没有回应,转身就冲了出去,好像要逃离失望的八咫乌。
「椿,等一下。」
志帆随即追了上去,中途发现椿不知去向。
岩石屋内的空气令人窒息,户外却天空明亮,是一片清澈的水蓝色。初夏的微风凉爽宜人,让人误以为前一刻的沉闷气氛是在做梦。阳光穿越色彩鲜艳的嫩叶,在碧绿的泉水表面反射出粼粼波光。
「他跑去了哪里……」
志帆停下脚步,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倏然有一团白色的毛球跑到志帆脚下。
「莫莫。」
这只小狗好像也配合着椿的成长,一下子变大了许多。刚到这里时,耳朵垂得低低的,现在已经很有精神地竖了起来。原本走路时常跌跌撞撞,现下脚步非常稳健。
莫莫发现志帆看向它之后,立刻转过身,好像在示意志帆跟它走。只见它小跑步地绕过清泉,志帆连忙尾随它来到大岩石背后,发现那里十分凉爽。
「椿……」
椿抱膝蹲在那里,即使莫莫舔他的脸,也丝毫没有反应。
志帆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椿绝对是真心想要治好八咫乌……即使这样,仍无法如愿。志帆犹豫了半晌后,一句话都没说,仅仅在椿的身旁坐了下来。
莫莫困惑地望着志帆的脸,她温和地抚摸它的头,告诉它:「没事!」
好安静!吹动树梢的风拂过志帆和椿的发丝,八咫乌并没有追过来。
片刻后,椿用虚弱的嗓音唤着她。
「志帆。」
「嗯?」志帆柔声回应。
「即使我不是山神,你也会留在我身边吗?」
「不管是不是神,你都是我儿子,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志帆不加思索地回答。
志帆以为自己的语气十分硬声坚定,然则说出口的声音,却比想像中更加沉静。
「志帆,我该怎么办?」椿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身为神,我可能缺少了一些重要东西。」
「重要的东西吗?」
「有时我会因为愤怒而失去自我。」椿满脸郁闷,颔了颔首说:「之前一直认为这样很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却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修复这些被我摧毁的事物。
「我想试着去做,才发现无法做到。这样不行,这样的我不够完整!」
看着椿心浮气躁地抓着白发,就像不满意自己作品的陶匠。
「椿,你听我说。」志帆跪坐到椿的面前,柔声道:「不管你是不是完整的神,我认为都没有问题。」
椿满布沮丧的脸庞,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你这么说,固然让我得到了救赎,也同时令我感到痛苦,因为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志帆咬着嘴唇,温声道:「我想说的是,即使你是完整的神,也不要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志帆来这里之前,就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各方面都全知全能的神。在实际遇见山神和八咫乌之后,这种想法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
也许,在某个地方确实存在接近无所不能的神,只不过志帆确信,至少椿并非如此。
正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