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真金乌归来之际,〈禁门〉却自动锁上,任何人都无法将锁打开,便猜想真金乌很可能在神域去世了。
为真金乌举办葬礼之后,新的代理金乌即位,但真金乌的遗体至今仍然没有找到,只留下这个空棺材。
「白乌代代相传的纪录中,并没有记载以上的内容。」
「当初的确在没有遗体的情况下,举行了不完整的葬礼。因为埋葬方式和宗家其他人不同,也许真金乌的葬礼中包含了『继承记忆』的手续。」
然而,一百年前的那场葬礼无法完整举行,众神官认为,这或许就是皇太子不能成为「完美真金乌」的原因。
「真金乌会在适当时机转世,具备了最充沛的体力和精力,来面对山内面临的灾祸。然而,无论再怎么久,都不可能出现没有真金乌超过二十年的情况。」
「一百年期间都没有真金诞生」这件事,本身就很异常。
长束看到皇弟漠然地站着,便抓住了他的肩膀表示鼓励。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觉得自己也快倒下了。
「既然这样,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已瞭解白乌无法断言皇太子是真金乌的原因,也不能一直维持现况。
「若奈月彦不即位,父皇就得一直成为代理金乌。四大家会继续随心所欲地践踏朝廷,到时候就无法解决该由真金乌应对的灾祸。」
白乌和神只大副都无言以对。
皇太子打量着陷入沉默的两人,低喃道:「白乌的判断是正确的,即使就这样即位也无法得知,不完整的真金乌能够在何种程度上解决灾祸。」
「但是,」
「欠缺的部分刚好是金乌的意识,也就是有关判断力的部分。现在吾就像是掌握了一把锐利的刀子,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的幼儿。因为具有强大的力量,一旦运用不当,可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奈月彦。」长束觉得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只要记忆……只要皇太子殿下一恢复所有记忆,神官会举起双手欢迎殿下即位,因此还请谅解。」白乌一说完,便从椅子上滑落在岩石地板上叩拜。「现下无论如何都无法承认,目前的皇太子殿下是真金乌。」
长束回到府邸更衣,一边换上深紫色袈裟,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向大臣说明。
等一下要去紫宸殿向大臣们说明,平息混乱。但最需要镇定的是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比皇太子更加慌乱,不能这样!
长束摸着额头时,背后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即使面对不成器的金乌,您仍打算维持目前的立场吗?」
长束猛然转过头,和靠在墙上、一脸不怀好意笑容的路近四目相对。
「你说什么?」
不成器的金乌?长束快步冲到路近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向墙壁。
「不准再说这种玩笑话!」
路近撞到墙壁后发出沉闷的声音,正在协助长束更衣的近侍也被惊吓出声,但路近却露出好像准备抠耳朵的表情。
「哪是什么玩笑话?这不是皇太子殿下本人亲口承认的事实吗?」
「即使是这样,吾也无法忍受你这么说,任何人都不得侮辱奈月彦!」
长束不加思索地说完,他察觉到自己内心的犹豫消失了。
「路近,感谢!你让吾下定了决心。」长束粗暴地松开路近的衣领,瞪视着他。「吾以身为宗家八咫乌感到自豪,身为宗家人,有必须完成应尽的义务。吾从来不曾因私利私欲想要王位,皇弟也是如此。」
长束认为只要奈月彦带着无私的心,尽身为宗家人的职责,自己就必须持续相信他。
「无论别人说什么,奈月彦都是有能力统率山内的真金乌。吾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如果期待兄弟阋墙,劝你趁早死心。」
原本在观察长束的路近听到这句话,突然眯起了眼睛。
「我哪有什么企图,您想做什么都没问题,只要您一声令下,我愿赴汤蹈火。」
路近说话的语气,就像在哄骗任性的孩子。长束感到诧异,忍不住看向路近的眼睛,不由得暗抽了一口气。
「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忠诚。」路近噙着笑,眼眸中却流露出缺乏慈悲的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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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宽院士静观事态发展,而清贤院士听完院长的话后开了口。
「所以,让位一事果然无限期延期吗?」
「是。」
「有没有在朝廷详细说明?」
院长听了他的问题后,缓缓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任何明确说明,也没有告诉我们白乌要求暂缓让位的原因,更没有说明皇太子殿下接受这个要求的理由。」
听说长束亲王要求不对外公布,事实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事情变得很麻烦。」院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神只官宣布「皇太子即位暂缓」至今已经过了十天。
今天召集了负责豆儿至贞木的主要教官,在劲草院的教官宿舍内开会。
烛台摇曳的烛光中,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