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大副终于心灰意冷地抬起头。
「十九年前,皇太子殿下诞生时,产屋的铃声响起,〈禁门〉的锁自动打开。这一切都符合神只官代代信奉的传说,所以认为皇太子殿下绝对就是真金乌。」
正因为这样,白乌向当时的代理金乌报告,皇太子是真金乌,也向整个山内宣布了这件事。也因此,当时还是皇太子的当今陛下尚未获得〈代理金乌〉的称号,原本计划在奈月彦成人时,就要直接让位。
没想到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
「〈禁门〉竟无法打开。」
「这……」
「根据传说,在门锁打开之后,神官可以将〈禁门〉打开。然而,无论是谁试图打开,甚至是皇太子殿下亲自推门,门锁已经打开的〈禁门〉仍然紧闭着。」大副一脸阴郁地继续说道:「皇太子殿下,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您小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原本我们以为殿下或许能够打开,但即使您将手放在门上,禁门依然动也不动。那是我们第一次对『您是真金乌』这件事产生怀疑。」
长束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脑袋一片空白。
「请等一下,你这番话简直就像是在说:皇太子殿下并不是真金乌。」
因为事关主公的大事,澄尾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大副听了澄尾的话,沉默将头转到一旁。
「你们竟然说这种话?你们说奈月彦不是真金乌?」长束难以置信。
之前就曾经有人对〈禁门〉无法打开一事感到纳闷,虽然对神官无法为此有明确的说明感到气愤,只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对皇太子的正统性产生了疑问。
「开什么玩笑!」长束勃然大怒。
他想起自从宣布奈月彦是真金乌之后,自己至今为止所经历的各种动荡,以及奈月彦多次差点送命。他一直提醒自己和奈月彦,这是身为宗家人的责任和义务,也是身为真金乌的责任和义务。这些年来,兄弟两人在朝廷忍辱负重,饱尝辛酸。
虽然长束努力保持冷静,身体仍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结果你们现在跟吾说:『搞错了!』你们应该很清楚,吾和奈月彦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走到今天。既然所有这一切都是错误,我们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兄。」皇太子高声喝止道,长束错愕地回头一看,发现奈月彦泰然自若,露出漠然的眼神看着自己。「先听听神只大副的说明。」
「但是,」
「神只大副,吾只想先搞清楚一件事。」皇太子清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有着风雨欲来的平静。「吾不是真金乌,是吗?」
长束、澄尾和路近也都屏住呼吸,等待神只大副的回答。
「……不知道。」神只大副露出绝望的表情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
「事到如今,我们无法判断。〈禁门〉的锁已开,门却打不开。姑且不论这件事,还有其他疑问令我们无从判断,皇太子是否真的是真金乌?」
「什么疑问?赶快回答。」长束忿怒地逼问。
然而,神只大副也十分固执。
「在下无可奉告。因为担心有人会假装是真金乌,因此除了神官以外,必须严格保守秘密,不得随意透露出『真金乌的条件』。皇太子殿下并未满足这项最重大的条件。」
「吾并不是冒牌货,至少吾这么认为。」皇太子天真地眨了眨眼。
「奈月彦在他懂事之前,就被认为是真金乌,你不要口不择言。」
「我们也很为难,我们不认为皇太子殿下在说谎。从某些部分来看,皇太子殿下也的确具备了真金乌的能力。既然如此,为什么,」
神只大副急切地想闭上嘴时,蓦然周遭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大副,好了,接下来由我来说明吧!」
路近和澄尾两名护卫察觉后立刻退向两侧。
一群身穿白衣的神官出现在大厅入口,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瘦小老人。他的身体干瘦,无力地驼着背,若没有旁边的人搀扶,好像马上就会瘫倒。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白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威严。
「你是白乌吗?」长束忘却了前一刻的激动,愕然地瞪大眼。
眼前这位神官之首与之前所见的判若两人,他一时无法置信。虽然几年前就听说白乌身体欠安,各种典礼皆由神只大副出席已有五年,不过在长束记忆中,对白乌当年劝自己让位时的印象太过深刻,一直以为白乌虽然高龄,身体仍然健壮。
长束惊愣在原地,皇太子则立即跑向白乌。
「快拿椅子来,让白乌坐下。」
「不,不能在皇太子面前坐下。」
「这是命令,你必须坐下。」皇太子用严厉口吻说完,立刻深感歉意道:「抱歉,吾不知你的身体状况这么差,还请你来这里。」
「不,劳驾您来此地,才深感抱歉。」白乌无力地鞠了一躬后,缓缓地坐在手下神官拿来的椅子上,深叹了一口气。「我们能够理解事到如今,无论说什么,长束亲王都会大动肝火,但我们别无他法。」
「请问你们秘而不宣的『真金乌条件』,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白乌费力地挤出沙哑的声音,「记忆。」
虽然只是简单的字,却无法令人马上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