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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在招阳宫见到你时,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雪哉也自称是「垂冰的雪哉」,不过他认为提起这件事是不智之举。
「因此,您知道我发自内心讨厌被别人视为北家人,而且还是在瞭解这件事的基础上,把我视为北家的人加以利用?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雪哉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原来您想要利用我拉拢北家!」
在四家中,北家最有可能被拉拢,而且有益无害。
北家家主的孙子,也是在北领中具有最高血统的宫乌后代,若成为皇太子的近侍,会有什么结果?
皇太子等人采取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让雪哉瞭解皇太子的现状。之前带雪哉去参加御前会议,是为了让他瞭解四家的动向。特地安排他亲眼目睹皇太子遭到袭击的现场,应该也是为了让他告诉北家家主或是喜荣。
『只要你能够瞭解目前的状况就足够了。』
事到如今,雪哉终于瞭解澄尾之前说那句话的意图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花街遭遇袭击时,您是不是已经知道袭击者是藤宫连?」雪哉瞪着澄尾问道。
「不,那是……」澄尾结巴了起来。
「没想到追查之后,竟然发现了北家也牵涉其中的线索。你们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对吧?」
「虽然是这样,但是……」
「不能让北家的人去调查北家,所以在得知袭击者和北家有关之后,就立刻把我送去谷间隔离。在得知是北四条家的人擅自行动,袭击皇太子之后,就马上把我叫了回来,然后让我去樱花宫确认。是不是这样?」
雪哉几乎用怒吼的声音确认,澄尾脸色大变,完全陷入了沉默。雪哉看到长束和澄尾面对自己时,犹如孩子般畏缩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
「雪哉,你不要激动,先听我们说。」
看到长束拼命解释的样子,雪哉淡淡地笑了笑。
「我很平静啊!长束亲王,您倒是很着急呢!」
回想起来,当初是长束推荐雪哉成为皇太子的近侍。可是在得知背后竟然有如此肤浅的算计,突然觉得原本一表人才的长束变得十分滑稽。
「请你听我解释!」长束用力挤出这句话后,走到雪哉的面前,说道:「我承认我和澄尾有这种算计,如果因此伤害了你,我感到很抱歉,也坦诚地向你道歉。但是,奈月彦不一样!」
长束指着自己的皇弟主张道:「他并没有听从我和澄尾的建议。我们劝说了好几次,希望可以透过你拉拢北家家主,但他从来都没有同意。」
「否则就不可能在你成为近侍的第一天,就叫你做这么多事,当初我曾经劝阻殿下……」澄尾也一口气解释道:「我说你是北家的公子哥,不要派你做这么多事。但你比任何人更清楚他派了什么工作给你,只有皇太子没有把你当作北家的人来对待。」
「不,他的确把我视为北家的人。」雪哉冷然地开口说。
皇太子沉默不语,闭上眼睛,好像在承受这一切。
雪哉露出锐利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否则不可能把我赶去谷间一个半月。当初不是别人,而是我指出那件事和北家有关。无视我个人的身份是『垂冰的雪哉』,不让我参与调查北家,不正是把我视为『北家的雪哉』吗?」
当初说要带雪哉去谷间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太子。
「所以,你只是利用了我身上流着北家的血。」
遭到指责的皇太子露出有点为难,又有点难过的眼神注视着雪哉。
长束和澄尾看着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你冷静一点。」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粗暴地拍了拍雪哉的脑袋。
「路近!」雪哉不满地斜眼瞪着他,却发现路近的眼神很真诚。
「你说的这些话都太任性了。你希望别人这样看你、这样对待你,因为无法如愿就大发雷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不是傻瓜,只要稍微冷静一下,应该马上就能瞭解。」路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完全无意袒护皇太子,但身为旁观者听了这些事,就觉得他这次和你保持距离的理由,完全合情合理。无论怎样否认、无论多么不愿意,你身上流着北家的血这件事,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在瞭解这件事的基础上,不让你参与调查北家一事,当然是正确的决定。光是没有掺杂任何私情这一点,就应该加以称赞,根本没有理由指责。」
雪哉用简直好像要杀人般的眼神看着路近。
「但这并不是把北家视为我的一部分加以认同,反而是擅自利用,我怎么可能保持平静!」
「在政治的圈子内,根本没有余裕去斟酌和谋略无关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到处都是利害关系,失去良心是理所当然的事。」路近淡淡地说出了犀利的言词。
「你大吵大闹说你不知道这种事,只能说你太天真了,这是自作自受。」
路近毫不留情面的话,让雪哉忍不住火冒三丈。
「那你不也是被长束亲王利用了吗?」雪哉用力瞪着有点畏缩的长束说道,「你在无法明确瞭解长束亲王是否真心的情况下,为他做了很多肮脏事,结果导致许多人都怕你、恨你。难道这不是被利用吗?」
长束可能有点心虚,闭上了眼睛,默默承受着雪哉的指责。没想到路近的态度和主子相反,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我很高兴自己有利用价值,这正合我意。」路近说完,似乎觉得很好笑,调侃道:「小鬼,你不要搞错了,我很清楚自己很适合压制宫廷那些家伙,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