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您是不是心里有谱?」
长束没有吭气,露出锐利的眼神看着他,
「敦房最近的举动有点奇怪。」路近露齿一笑说。
「……具体说说看,到底有哪里奇怪?」
「长束亲王,您应该也知道他透过某种方式和皇太子接触,之后他似乎也瞒着您我做了一些小动作。」
「确实无误吗?」
「他做小动作的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不告诉我也就罢了,竟然连您也瞒着,那就说不过去了。敦房在做违背您意志的事,照这样下去,到时候会不会措手不及?」
路近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挑衅着长束。
「你想说什么?」长束眯起眼睛,警戒地瞪着自己的护卫。
「是不是该相信我?」路近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警觉眼神。「我和敦房不一样,不打算做任何违背您意志的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将舍身图报。」
路近在说话时,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长束注视着路近,小心谨慎地开口说道:「我自认很相信你。」
「您可别小看我。」
路近突然用粗鲁的语气说话,浑身散发出杀气腾腾的感觉。虽然长束面不改色,但看到路近的骤变,暗忖着「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路近。」
「您刚才把我支开,我就可以猜到您们要谈什么。」路近把身体转向长束,露出好像野兽玩弄猎物般的眼神。「您打算把我用完即丢。」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在南家家主的面前。长束本想这么说,路近摇头打断了他,再度恢复了恭敬的态度。
「您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这样有什么问题。如果有办法办到,那就放手去做。充分罄竭所有可以利用的对象,这在朝廷是理所当然的事。」
长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正打算问他到底想说什么时,路近再度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充分利用我。」
长束听到如此明确的回应,眯起了眼睛。「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和敦房不一样,只要长束亲王希望,我愿赴汤蹈火,即使被利用也无妨。但是……」路近突然睁大眼睛,亲昵地拍了拍长束的肩膀。「我想听您亲口下达命令。」
长束瞪着路近,路近只是开心地笑着。
「……你说我可以充分利用你?言下之意,我也必须做好被你利用的心理准备吗?」
「既然您瞭解这一点,就更不需要犹豫了,因为宫中或多或少就是相互利用,和任何人打交道,都必须瞭解这一点。」路近断言道,「总而言之,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丝毫的虚假,也非胡言或是欺蒙。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会默默执行。长束亲王,您意下如何?不觉得与其和我为敌,不如和我站在同一阵线更轻松吗?」
路近露出了调侃的笑容。长束看到他的笑容,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会做好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这么一天的心理准备。」
「届时可以直接对我下达命令吗?」
「嗯,没问题。」长束睁开了眼睛。
路近迎着他的视线,嘴角露出了笑容,当场跪在地上。
「我的期望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完全没有改变。」
长束严肃地宣告,用严厉的眼神低头看着路近。
「如果有人要破坏山内真正的安宁,即使是敦房,也不会手下留情?」
「对,那当然。」
「那我彻底瞭解了。」路近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A004-001
在七夕宴结束后不久,就收到了敦房遭人砍杀的消息。那时候,雪哉正在和先一步回到招阳宫的澄尾、皇太子讨论各自遇到的情况。
「那个家伙简直就像妖怪。」澄尾听了雪哉陈述路近的事,不悦地皱着眉头。「任何优秀的武人也无法做到像他那样。他的直觉到底是有多敏锐?」
澄尾在说话时,双手和双脚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雪哉想起路近可怕的灿笑,也无法保持平静。
「从今以后,我不能再去会被路近发现的地方,因为他明确告诉我下不为例。如果下次再被他发现,我就真的没命了。」
虽然路近说话时的语气很轻松,但他绝对是认真的。更何况雪哉曾经亲眼看到他砍杀认识的人,当然无法乐观以对。
皇太子可能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坦诚地点头说:「我瞭解了,因为在他面前讲胆识也没用。一旦公开和他对立,即使是我,他最后可能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我。」
既然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三个人凑在一起思考着。
「经过这一次了解到,在现阶段,南家家主并没有采取行动。我认为他没有说谎,状况可能比我们原先想得更好。」
在花街袭击的人,应该就是北四条家和大紫皇后派的人。
「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加以证明……」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雪哉偏着头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