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乌除了主掌神事,还是宗室法典的审判者。十年前,许多人都反对长束让位,最后是因为白乌承认了奈月彦为皇太子,才决定由长束让位给皇太子。西家家主扬言不允许推翻这个决定。
「果真如此吗?在『立太子之礼』之后,才能成为正式的皇太子,皇太子殿下目前尚未完成,真的能够称为日嗣皇太子吗?」
松韵也没有保持沉默,她语气平静地反驳道。
「这是……」
西家家主正打算反驳,但在理解松韵这句话意思的同时,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因为皇太子尚未娶妃,就无法举行「立太子之礼」这个仪式。皇太子在幼年时离开了山内,直到不久之前都一直在宫外,当然还没有举行「立太子之礼」。
松韵并不是要「废除奈月彦的皇太子身份」,而是指出了「奈月彦根本还不是日嗣皇太子」的可能性。
「想要成为日嗣皇太子,只有白乌的承认并不充分。正确地说,目前山内并没有日嗣皇太子。而且十年前是前金乌陛下推举皇太子殿下为日嗣皇太子,并非当今陛下,所以现在不是该由当今陛下重新指名真正的日嗣皇太子吗?」
松韵的断言,让西家家主极其不悦。
「为什么事到如今要这么做?目前已经为皇太子殿下开设了樱花宫,只要皇太子殿下前去樱花宫挑选登殿的公主,举行『立太子之礼』,这不是就能解决你刚才所提出的缺失?」
「请您不要误会,陛下并不是因为『选定的缺失』才提出这个问题。」
在双方针锋相对的论战中,松韵始终强调这是当今陛下的意思。
「皇太子殿下回到山内即将两个月,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在座的各位也都已经了解到皇太子殿下的离谱行为。」松韵不让西家家主有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皇太子殿下在宫外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才会蔑视山内,无视宫廷的惯例。随意打发招阳宫的官人;赶走成为他近侍的宫乌子弟;奉陛下之命,负责教育的学士,至今从未踏入招阳宫一次。西大臣,就连你提及的樱花宫,皇太子殿下也从来不曾踏入过,倒是每天都去花街。」
松韵在说最后一句话时,难得稍微失去了冷静,语中带刺。
「观察皇太子殿下至今为止的行为,难以认为皇太子殿下本人未来有统治山内的意愿。在目前的阶段放弃日嗣皇太子的地位,不仅是为山内着想,也是为皇太子殿下本人着想。」
西家家主面露难色,但听到松韵提及樱花宫时,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皇太子殿下之所以打破惯例,是因为他尚未习惯山内。松韵大人,正如你刚才所言,皇太子回宫还不到两个月,而且殿下之所以尚未光临樱花宫,难道不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让谁进入皇宫了吗?」
其他三家家主听了他自信满满的话,都露出了微妙的反应。东家家主露出了为难的苦笑,南家家主面无表情,但微微皱起了眉头;北家家主虽然知道自己忍不住表露出无奈,但还是无法克制。
原来如此,难怪西家家主突然敢与皇后作对。
西家家主毫不怀疑在这次登殿,自家的公主绝对能入宫。一旦西家家主的公主成为皇太子妃,皇太子就可以举行「立太子之礼」,马上就能正式成为日嗣皇太子。到时候,西家公主就可以在后宫与皇后抗衡。
西家家主自认为只要把自家公主送进宗家,就不需要害怕大紫皇后。
真是傻瓜。北家家主忍不住暗忖道。之前就觉得西家家主太天真,但没有想到他如此平庸愚蠢。
如果只考虑各家的关系,西家公主的确最有可能成为皇太子妃。东家和北家目前并没有明确表态属于长束派还是皇太子派,皇太子也不可能挑选拥护长束的南家公主为妃。由此看来,迎娶皇太子母亲娘家的西家公主最为简单。
不过,此前提只建立在,其他三家没有对皇太子采取任何行动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这样的结果。
北家家主受可爱孙女「白珠」之托,为了让她登殿,稍微出了一点力。就连自己这个比较没有谋略的人也采取行动了,东家和南家显然在背后谋划计策。
松韵也对西家家主过度乐观的发言感到扫兴,似乎觉得多说无益,从西家家主身上移开了视线。
「东大臣,请问您对皇太子殿下的现状有什么看法?」
东家家主虽然突然被问及,却还是显得从容不迫。
「该怎么说呢……你们双方的意见,我似乎都能够瞭解。松韵大人认为以皇太子殿下目前的状况,是否能够胜任皇太子重任的担心言之有理,但西大臣认为目前判断为之过早的意见也颇有道理……」
东家家主露出了亲切的笑容,镇定自若地回应。虽然他的态度很容易让人受骗上当,但这是东家的惯用的手法。他向来顾左右而言他,直到最后都不明确表态,目的就在于想要掌握最后的决定权。
松韵似乎也瞭解东家的这种手法,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东家家主的意见。
「请问北大臣的意见如何呢?」
「嗯……就目前的阶段,真的很难下定论。」他低吟回答后,再度环顾周围的人,「如果说对皇太子殿下目前的行为没有任何不满,当然就是说谎。」
其他三家都是彻头彻尾的文官,北家家主和他们不同,有着身为武人的矜持。他讨厌含糊不清,所以无视其他三家内心的盘算,直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长束亲王的人品值得信赖,如果他成为日嗣皇太子,山内的将来也必能安泰。皇太子殿下不去樱花宫,在花街流连忘返,的确有很多问题。因为他在宫外多年,是否有承担起山内的心理准备也令人质疑。」
「但是……」松韵不知道想说什么,被北家家主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