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终于掌握了可以向夏殿的滨木绵谈判的筹码。
「……你要我放弃这次入宫?」
白珠悄悄造访了夏殿,滨木绵惊讶地问她。
「对,没错,北家会以支持南家作为交换条件。」
那是白珠凭空捏造的事。一旦白珠入宫,北家不可能和南家联手。但是,在樱花宫内,白珠的意志看似可以代表北家的意志。她早就料到滨木绵不可能轻易点头答应。
果然不出所料,滨木绵听了之后,立刻拒绝了她的要求。
「不行,不可能。即使你这么说,北家家主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做。除非你拿出北家正式保证会支持南家的约定,否则免谈。」
滨木绵随意甩着手,她的背影看起来意兴阑珊。正因为这样,白珠决定亮出王牌。
「那我把你的出生告诉藤波公主也没问题吗?」
滨木绵猛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身面对白珠,虽然她的表情中没有慌乱,但面无表情,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原来如此,不愧是北家,消息很灵通。」
「是的,我早就知道你无意入宫。但是,如果现在把这件事公开,你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滨木绵露出沉思的表情,白珠乘胜追击。
「如果你愿意协助我入宫,我一定会有相应的回报。只要有南家的实力相助,不就可以压制西家吗?」
「那东家怎么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醉木最不好对付。」滨木绵这次没有说免谈。
滨木绵上了当。来到樱花宫这个战场,只能怪轻易上当的人太傻太天真。
白珠完全没有感受到良心不安,反而在内心拍手叫好,偏着头问:「你在说什么?马醉木是乡下人,所以才会被人说是乌太夫,即使会一点音乐,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不,」滨木绵听了白珠的话,摇了摇头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是问题。东家并没有将自家的命运绑在登殿这件事上,因为没这个必要。别看东家那样,其实很有手腕。」
白珠第一次听说南家的这种想法,她惊讶地耸了耸肩。滨木绵继续说了下去。
「更何况当初南家和西家同时向东家施压时,东家竟然能够主张中立,事情就不单纯。东家看起来态度暧昧,优柔寡断,其实最狡猾。东家和西家不同,看起来没有野心,所以政治的压力完全无法发挥作用。抱歉,我帮不上忙!」
白珠想起马醉木的笑容,感到不寒而栗。马醉木和自己不同,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心机的样子,让白珠恨得牙痒痒。
「怎么办?即使和南家缔结密约,也只能妨碍西家而已。」
「这样就够了。」白珠冷冷地露出微笑。「我会搞定马醉木。」」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她得知皇太子写来的信被人藏了起来,立刻怀疑是马醉木干的,但最后发现马醉木只是一个傻大姐。
不过,白珠还是持续威胁马醉木,要她赶快回府,也用各种方法整她。每次看到马醉木流泪,白珠就感到心浮气躁,发自内心诅咒她赶快滚回去。
白珠比任何人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当其他女官都入睡后,她就会起床,走去冬殿内的赏月台。
冬殿和其他宫殿不同,没有可以赏花或是赏红叶的地方,但有一个赏月台,可以眺望山峦和山下的那座湖。樱花宫建造在重岩叠嶂的山上,所以只能从冬殿看到那座湖。
她轻轻打开屋角对开的门扇,清澈的空气立刻吹了进来,她慢步走到赏月台上,冷得缩起了身体。地板像冰块一样冷,让她有点畏缩,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在圆窗前的阶梯上,仰头看着天空,虽然天空中有云,但周围很明亮。湖水平静如镜,山上静悄悄的,好像所有的动物都停止了呼吸。薄云在天空中飘动,月亮不时露出轮廓。
这时,白珠突然很想死。她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想死。
虽然她唐突地发现了这件事,却不感到意外,反而能够接受。原来自己想死啊!因为自己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恨不能杀了自己。
她出神地注视着湖面,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自己背负了沉重的枷锁,无法从这里一跃而下。
自己并不是不想死,也不是想要继续活下去。
白珠甚至没有为所欲为的权利。
「真是、受够了……」
我甚至无法自由决定自己的生命。白珠心烦意乱,把脸埋在手臂中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
「你坐在这里,会像以前一样感冒。」
白珠听到这个平静的声音,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那是她熟悉的声音,但那个声音不可以在这里出现。
白珠战战兢兢,用缓慢的动作抬起头,仿佛动作太快,就会从梦中醒来。回头一看,有一个人影站在昏暗的房间内。
「怎么可能?」她小声嘀咕,她想要用灯光看清楚,却不想确认那个人是谁。
这时,周围亮了起来,云层似乎散开了,冬天的皎洁月亮像双胞胎一样同时出现在天空和湖面上,冷冽的苍白月光洒在地表上。
月光从敞开的门照了进来,照到了闯入者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