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了青苔的地方鲜绿欲滴。周围有许多枫树和山樱,可以挡住周围的视线。平时这些树的树枝上都挂着净身后换穿的锦衣、发带或腰带;然而,在这个季节,红色和黄色的枫叶取代了这些衣裳的美。
坐在巨大岩石上的马醉木,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从秋殿事件发生之后,五加一提及早桃就显得冷淡,即便知道在樱花宫内已没了早桃的踪影,也会说她是没脸见人。马醉木无法忍受这种压抑气氛,独自来到此处想静一静。
早桃失踪已十天,虽然她是擅自外出,却还是委托山内众寻人,只是迟迟没有半点消息。有人认为她为自己犯下的错感到懊悔,因而主动离开樱花宫;甚至有些毒舌的人说她拿到了苏芳和服,便不想继续供职宫中,过好日子去了。
无论如何,没有人知道早桃到底去哪里了?
对马醉木来说,也失去了一位能为她传递书信的人。她怔怔地看着最后收到的信,突然察觉背后站了一个人。
「在那里的是春殿公主吗?」
马醉木听闻声音后回头一看,是白珠。
「白珠公主,你怎么会来这里?」马醉木慌忙站了起来,并随手将信放进怀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我正好要找你。」白珠漠然地回应。
「你在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你,你在生气吗?」马醉木显得战战兢兢。
白珠没有理会她,把头转到一旁不发一语,马醉木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北家有很多武人。」白珠蓦然开口说道,依旧没有看向马醉木。「当然能够知晓许多即使是宫中供职的文官也无法获悉的事,甚至是皇太子身边的一切,而且皇太子的近侍也是北领的人。」
「这样啊!」马醉木不置可否地虚应了一声,不是很明白瞭解白珠想要表达的意思。
「听说,皇太子殿下经常写信。」
「……写信?」
「是的。在我们登殿之后,也写了好几次信。虽然送到了樱花宫,我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有耳闻,皇太子为了没有来前来参加节庆,分别写了道歉信给四个宫殿。」
马醉木越听越觉得事态严重,微蹙起了秀眉。
「皇太子写信给我们四人,因某种缘故,没有送到我们手上吗……?」
「对,有人动了手脚,不希望我们收到信。」白珠话声刚落,随即转身眼神十分凶狠地瞪向马醉木。「——是你做的,对吧?」
马醉木惶恐地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轻摇螓首。
「你在说什么?别胡说,你搞错了。」马醉木拼命地否认。
「我搞错什么?我全都知道了。」白珠露出可怕的眼神冷笑道:「你笼络那个叫早桃的宗家女官,还独自霸占皇太子的来信。老实说,是不是你命令她这么做的?」
「怎么可能?你真的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皇太子的信。」
把这件事怪罪到自己头上,简直太莫名其妙了。马醉木努力思考该如何澄清白珠的误会,然而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什么妙计。
白珠觉得她的态度十分可疑,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锐利质问的眼神。
「你少说谎!那与你通信的人,究竟是谁?」
「他是……」马醉木将反驳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
和她通信的对象也不是普通人,她知道自己做的事违反了樱花宫内的好几项规定,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他人的困扰。
白珠看到马醉木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似乎决定不再继续伪装成良家闺秀。
「只剩下你了,我劝你早日放弃,赶快回府!」
「你……太过分了,为何要这么说?」
「闭嘴!你应该在我上次提出要求时,就乖乖退出。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听你的辩解。你和你母亲一样寡廉鲜耻,自己无法入宫,竟然还把樱花宫搞得乌烟瘴气。」
马醉木听到白珠提到「母亲」两字深受冲击,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抓住一般。
「母亲大人……我的母亲大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到这种时候,你还想装糊涂吗?」
不是,是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请你告诉我!你是说,我的母亲大人以前也曾经登殿吗?你说她把樱花宫搞得乌烟瘴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够了没有?你这种不了解任何肮脏事,深信自己永远都清纯可爱的脸,让我发自内心感到厌恶!你快说清楚,皇太子的信在哪里?把皇太子写给我的信还给我。」
马醉木看到白珠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把手放在胸口。白珠眼尖地发现,双眼发亮,伸手抓向她的胸口。
「所以,你带在身上……?赶快给我!」白珠试图把马醉木的手推开。
「不要!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两个人推来推去,马醉木仍然死命保护怀里的信。
「你还嘴硬!」
「不要!来人啊!」
马醉木哭了起来,但仍然不松手。白珠气急败坏,缓缓推开马醉木,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剑,毫不犹豫地从剑鞘中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