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但是同时……我也放弃了很多。因为我的性格和家庭环境都被认为是异类,所以怎么努力也都是徒劳。世界上有很多相关的研究成果或论文发表哦。只要人类还是社会性动物……换句话说,只要人和人发生接触,那么无论采取什么对策,霸凌也都不会消失。让霸凌消失的方法只有一种」
文月抬起头,眼神坚定。
「不被任何人束缚,不与任何人打交道,一个人生活下去」
不言而喻,文月选择了那么做。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开始上学了。我不想让祖父母担心,也觉得因为他们那些幼稚的行为就搞得自己闭门不出什么的也太愚蠢了。然后就那样毕了业,升上了附近的初中。因为是个小小的乡下初中,所以就都还是小学的那些人,因此我便继续承受着霸凌。虽然升级成了室内鞋里被塞上图钉,在厕所的隔间里被人浇水就是了……。一想到他们是因为害怕我这个异类所以才想要加以排除的,我就不可思议地忍耐住了」
文月沉稳的声调,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
「到了初中,我的阅读量变得越来越多。因为小学的时候有被书上的知识所拯救,所以就觉得只要读书就可以搞明白不懂的事情,只要读书就可以不用面对痛苦的现实。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比起现实世界,书里的世界要更加有趣,更加刺激。我便越陷越深,把店里的书几乎都看了个遍」
文月像是怀念似的眯起了眼睛。
「话虽如此,被打扰读书的话确实会很郁闷,我便选择来到不太容易出现霸凌这种原始行为的、智能和理性发展的都比较好的人群聚集的地方……也就是重点高中。虽然这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书上说,聪明的人想象能力也会很丰富,己所不欲便会不施于人,也大都会觉得霸凌这种幼稚的行为是很丢人的。于是,我就考上了这所县内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
就这样,时间线延续到了现在。
「高中之后我就搬出了祖父母的家,开始一个人生活。虽然也有不安,但幸运的是结果和预想的一样。即使一个人默默地读书,拒绝与他人的一切接触,也不会像小学和初中时那样霸凌。……虽然有极少数的例外」
文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想起午休时的那件事,奏太变得有些尴尬。
「说了些……不,说了很多多余的事情呢」
文月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像是在碎碎念,但就说到这里吧」
文月看向奏太。
像是在说“这样够了吗?”。
而奏太却是不知所措。
他终于知道了文月喜欢读书的理由,终于知道了她选择独自一人的理由。
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文月。
像往常那样说些轻松话是很容易。但是,面对从文月口中说出的那些过于沉重的过去,他实在是无法说出那种轻率的话来。
(该……说些什么……)
伴随着焦躁,奏太的背上渗出了汗水。张口闭口好几次之后,他注意到文月放在大腿上的双拳在微微颤抖着。
他意识到。文月公开自己的过去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
一想到对方是如此地信任自己,话语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谢谢你能告诉我。怎么说呢,那个,我不太会说话……总之,你经历了很多艰苦的事情啊」
「或许……是很艰苦呢。不过,我有书」
文月这么说道,小心翼翼地抚摸起手边的书。
(……这样)
从文月说过的话中,奏太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文月她总是很冷静,知识渊博到让人觉得没有什么是她不明白的,无论面对多么困难的情况,她都能从庞大的知识之泉中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
所以奏太才觉得文月很强大。
但是他错了。
事实是,正因为她很弱小,所以才会用大量的知识进行武装,以保护自己。
——我只是因为在书店有书的包围所以没事。成千上万册的书给了我勇气,创造了让我可以与他人对视交谈的奇迹。
奏太想起文月曾经说过的话。
对她来说,书既是保护自己的盾牌,也是自己心灵的依靠。
「真的抱歉。我明明完全不知道文月你的事情……就擅自认为你很强大,还说那种事没什么大不了……」
「你不用担心的。是我自己表现出强大的样子的」
文月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滴滴答答,从天而降的水珠敲打起窗户。
不一会儿,哗啦啦的大雨声就响了起来。
「我今天久违地承受了来自他人的恶意……这让我再次认识到,果然自己还是那么脆弱」
文月一边寂寞地说着,一边轻轻地用刘海遮住了眼睛。
「我不剪刘海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感到害怕。我害怕得害怕得不得了。为什么大家都能一脸平静地和人说话呢?为什么大家都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呢?莫非大家都是超能力者吗?意义不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