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天花板即将崩塌之际救了你。那会儿只剩下一个我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哦」
「……狱门抚子呢?」
「谁知道呢,多半还活着吧?」
一听到这话,血气瞬间涌了上来。
牢牢攥紧的右手上,红色手镯煌煌闪耀——何等可悲,亲友已如此紧密地与手融为一体了。
「无法原谅……全部、全部都是那家伙的错……」
本来的话,芍奈和牡丹理应毫无阻碍地继承御前的位置。
然而却没能实现,这都是因为抚子和她母亲的存在。由于这个表妹,芍奈和牡丹不得不使用大鬼斋这种过于夸张的方法。
「明明比我晚生……那家伙毁掉了全部……全部、全部!」
一切都彻底失败了。仪式上对序列的干涉,反而使抚子成为御前。
精心筹备的宴会,为此甚至连魔的力量都借用了,却被摧毁了,一切归于虚无。
「我明明失去了那么多东西却……!!」
败北,跌落,丧失。
馆已经不存在了,母亲也行踪未知,甚至还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友人。
「卑鄙……卑鄙、太卑鄙了……那家伙、要是没有那家伙的话……!」
「算了算了,至少还活着嘛。今后过过适合自己条件的生活怎么样?好不容易才从母亲身边离开了嘛~」
芍奈啃噬着指甲,锋利的牙齿甚至咬伤了指肉,然而感情却无法平静下来。愤怒和憎恨如熔岩般滚烫,令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樒堂翡翠……曾经的太郎坊,协助我」
此刻,翡翠第一次正眼看了芍奈。
背部瞬间传来一阵颤抖。翡翠的双眸就像是捕捉到鱼影的水鸟一样。芍奈反射性后退,天狗却径自翘起二郎腿。
「所求/奉以何物?」
魔缘者犹如咏唱般问道。
明显感到右手腕的手镯蓦地一沉,面对那双闪耀着异样光辉的双眸,狱门芍奈——。
大鬼斋的次日——午后,抚子和天娜一起出门了。
目的地是一家开在四条河原町,专门卖松饼的店LeaLea Lodge。在弥漫着夏威夷氛围的店内,抚子泪眼汪汪地吃着松饼。
「好吃……真好吃啊……」
蓬松柔软的松饼,吃到嘴里就像是云朵一样柔和,口腔中蔓延着蜂蜜和黄油的温柔甜香。配料中的浆果则让舌尖提前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
「……不至于哭成这样吧,这里只是连锁店而已?」
「从大鬼斋之后,不管吃什么都很美味……」
「啊,这样……也是呢。要不,再来一盘如何?我请你哦?」
「这就太不好意思了,光是陪着我就足够了」
「冇问题。像这种事情就不用客气了」
天娜微笑着将自己的松饼送入口中。那是荞麦粉和核桃做成的松饼,本应该浇上黑蜜一起吃,但是她没有加上去。
抚子仔细看了看那装满黑蜜的小壶和荞麦粉松饼。
「……啊。……那么,给我尝一口你的松饼行吗?」
「嗯,当然可以。喜欢就尽管拿走吧」
抚子稍微客气一下,便在香喷喷的松饼边缘切下一小块。接着抚子满足地将那块松饼放在自己盘子里,但突然表情沉下来。
「……不知道芍奈变成什么样了?」
「唔……说起来,她消失了」
天娜喝着香味丰富的科纳咖啡,耸了耸肩。
「嘛,那孩子身体虽然不像你这样结实,但也很结实了。而且……考虑到她拥有的东西,应该不会轻易死去,麻烦的是」
「磷器、啊……」
抚子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罐子。
这是之前在新风馆,从殇那里以报酬名义收到的糖果罐。抚子一边回想着她那懒洋洋的神情,一边轻轻抚摸色彩鲜艳的罐子。
「殇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焚烧呢?」
「也许吧」
「……至少,要是没有感到痛苦就好了」
「她大概没有感到痛苦吧,只是,应该知道自己将会陷入无法醒来的沉眠」
天娜望向窗户,窗玻璃上画着街头风格的椰子树,另一侧阳光灿烂,河原町的风景一览无余,每个人都是一副匆忙而愉快的模样。
「……她也同样被点燃了吗?」
琥珀色的双眸中蕴含着深深的忧虑阴影,即便正午的阳光也无法映亮。
「……天娜?」
「嗯……没什么」
天娜立刻扬起嘴角,抿了一口咖啡。
「反正,已经不能再和她交谈了……不管她知道些什么,在想些什么,都已无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