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竞本应开始,但御陵馆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似乎并非——所有人都睡过头了。」
「……他们在观望。」
抚子和天娜小心翼翼地踏入明亮的走廊。
窗户和墙壁都是红色的。各处点缀的螺旋纹样令人眼花缭乱。密密麻麻挂满的画作色调阴暗,动物标本和骨骼标本更增添了奇异的不安。
「……附近似乎没有人。我们移动吧。」
「嗯。尽量不要和任何人交手……」
震动——同时鼻尖察觉到些许异味,赤红的双眸瞪大。抚子抱住正要躲在附近雕像后的天娜,向后纵身一跃。
「呀啊——!」天娜的尖叫道,破碎的建筑材料碎片擦过她的头发。
抚子向后跳步几次,瞪着墙壁上裂开的缝隙。
「……茨木铗次。」
「哈……答对了!」
铗次凶狠地笑着。他身上佩戴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恐怕是从其他贼方那里抢来的战利品吧。
甩掉大剪刀左刃上的鲜血,铗次将刀尖指向抚子。
「我对小鬼没兴趣。总之,把那边的女人留下。否则——」
爆响——抚子的行动比铗次的话语更快。
拳头深深陷入铗次的腹部。如同被暴风吹拂的枯叶般,男人的身躯被击飞。铗次重重撞在远处的墙上上,瘫倒在地。
「咕、呜啊——……!」
铗次并未失去意识,但他似乎无法站起来了。
倒不如说,他好像连状况都没搞清楚。他呕吐不止,呆呆地看着自己吐出的污物弄脏地毯。
「哈——?呃,什么鬼——为、为什么……?」
风声呼啸。抬头的铗次看到的是挥下的六角棍。
沉闷的声音响起。还没来得及恐吓或惊讶,铗次就被放倒了。
「……你今天格外激进啊?」
「也没有……从傍晚开始,我就在考虑各种事情。」
抚子领着一脸困惑的天娜,走下螺旋楼梯。
越往下走,空气越发嘈杂。然后,抚子闻到了一股铁锈味。
「退后!」「诶?喂,抚子——!」
「我孙子啊——!」
从走廊拐角冲出来的是一位双目猩红的老妇人。
她穿着像晨跑老人一样的运动服,却头上倒戴着五德笠帽,手持血红的菜刀,手臂上系着『鬼婆足球俱乐部』的臂章,整体形象透着异常。
「他出生了!为了孙子去死吧——噶啊!」
抚子以铁拳回应厚刃尖菜刀。老妇人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击飞,撞破了被服室的门。抚子踢飞厚刃尖菜刀,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天娜。
「……果然啊。我觉得把所有人都打到无法再战才是最快的。」
「太激进了吧!? 你到底怎么了!」
「与最初的预想相比,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现在可是关乎你的生命哦。这里是鬼的宅邸,客人身上全都寄宿着鬼。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既然如此。」
抚子拉着天娜的手,像肉食野兽般无声地移动。
从窗外射入庭园的灯光,令抚子的眼瞳更显鲜红,赫赫闪耀着。
「……必须彻底解决。把所有敌人都打倒。」
「冷静点!我很感激你如此努力,但这样把思维尖锐化——」
「————狱门抚子在哪里!」「找到无花果天娜!抓起来!」
天娜的手在颤抖。抚子环视四周,赤红的眼眸闪烁着。
在这装饰过度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充满了杀戮和掠夺的气息。爆炸声震动着空气。刀刃挥过的声音响起。血腥味飘散开来——
「呀——抚、抚子……?」
天娜发出异常细微的尖叫,而抚子抱起她,似要逃离这些气息般奔跑起来。
「呃、喂!你打算去哪儿!」
「我在找那个叫法纽的女仆。找到她的话,应该就能找到牡丹在哪儿吧?我觉得牡丹一定会把妈妈的遗物放在身边。」
「确、确实……现在的你,在各种意义上都很亢奋啊。」
抚子打开附近的大门,一个如同璀璨洞窟般的舞厅出现在眼前。
蜘蛛网状的地板铺展开来,环绕墙壁的螺旋状圆柱如同送葬队伍般排列着。天花板高耸,上面绘满了马赛克画——画上描绘着翻腾的龙蛇。
「嗯——抚子,停下。这个大厅有奇怪的咒术气息。」
「奇怪的咒术气息——?」
就在抚子准备放下天娜的瞬间,她的鼻尖嗅到了洗涤剂的香气。
然后,她听到了像是在地上拖拽重物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洗涤剂的气味也越来越浓——同时还有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