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别劝了!所以说你们本家的人啊!」
本家的两人都一脸认真地歪着头。
萤火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焦躁地按响打不着火的打火机。
「……回到正题。如果牡丹真还活着,那么她的目标就很简单——继承御前——也就是狱门家家主的位置。事变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有何依据?」
「因为她执着于顶点的位置。」
哐——桐比等的木屐发出响亮的声音。这一带杂乱无章地铺着地藏和墓碑等各种石材,很可能是被遗忘的墓地。
抚子踩过那些失去铭文的石头,与萤火一同跟在叔父身后。
「鬼是执着的。这点你明白吧?」
「……深有体会。」
抚子点头,见此,桐比等不快地撇嘴。
「牡丹的情况也是如此。她总是对『第一』这个概念很执着。」
「……因为想成为第一,所以才想继承御前的位置?」
「没错。不过,她似乎很清楚自己资质平庸。或许正因如此,她的性格变得更加阴郁……日复一日的烦人。」
「用女儿代替自己……哼。的确像是那女人会做的事。」
萤火笑道,眼神阴暗得令人悚然。相比与牡丹关系不好的桐比等,萤火对她的憎恶似乎更甚。
不久后,三人来到了一条挂满红灯笼的道路。
这是通往本宅的道路。石阶的尽头,可以看到一扇吊着无数古老风铃的威严大门。
一阵凉风吹过。抚子嗅了嗅气味,疑惑起来。
「……哎呀。稀客呢。」
「啧……麻烦的家伙来了。」
「什么什么,你们俩超感知者能不能别推进对话啊,也让我──」
咻的风声响起。紧接着,黑色的羽毛如撕裂浓雾般,伴随着落叶飘舞。
「──哟,各位。」
紧接着,一名男子现身了。他忽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他把半长的黑发随意地扎起来,将礼帽压得很低。他在坎肩和衬衫外面,还披了一件带领子的古风斗篷,穿着风格奇特。
「……你来干什么,狗郎。」
「真冷淡啊,桐比等。别用那种看垃圾场乌鸦的眼神看我嘛。」
狗郎抬起礼帽,咧嘴笑了起来。
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他的脸庞给人一种略显女性化的印象,但嘴里那像鲨鱼般锋利的怪异牙齿却闪着寒光。他的身高不及桐比等,却是肌肉健硕。
「听说常夏平安回来了,我就顺便来打个招呼。」
「……你好,狗郎先生。我叫抚子哦。」
「哦—是了是了。平安无事就好啊,桐比等的侄女哟。」
六韬持狗郎——有着这夸张名字的男人,是个谜团重重的存在。
忽然出现,做点生意,然后又忽然离开。这男人虽说与桐比等和萤火间有着一段孽缘,但他身上有太多地方让人是在看不透。
不过,经历神去团地事件后的如今,抚子也了然了。
「……狗郎先生你是天狗吧?」
「哦,你终于意识到了。」
面对直截了当的提问,狗郎像个孩子似的咧起嘴。
「反正,鬼、天狗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三者都挺无趣的。」
「别一通谩骂──所以呢,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啊?不是,我刚才说了吧?我来看你小侄女儿的……」
「不是说『顺便』么。那正事呢?」
刹那间,狗郎一脸惊讶地疑惑起来,但他又睁大眼睛,轻轻拍了下额头。
「……对了,我确实有事找桐比等。真是糟糕,明明来这儿途中还记得的。刚看到小常夏的脸蛋时,再次相遇让我太高兴了,记忆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可还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呢……」抚子垂头丧气。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赶紧消失吧。」
砰——沉闷的声音响起。那是狗郎用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锡杖敲打灯笼的声音。正好挡住了桐比等的去路。
「不,这事儿不听可亏大了……而且,这件事不能让小孩听到。」
狗郎一边摆弄帽檐,一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示意抚子。虽然他似乎想用帽子来遮掩视线,但抚子看得一清二楚。
「……我又没那么小孩子气。」
「哦—是么是么。嗨,等你能一起喝酒了再说吧。」
尽管抚子投去不满的抗议的视线,但狗郎却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看来是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什么了。抚子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我今天要去鸟丸,之后就随你们这些大人的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