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睁大了眼睛。不顾她惊愕的目光,天娜迅速挥回扇子。
还未来得及反应,黄天狗的脑袋便被一击斩飞。
「……这可真不像我会干的事。」
天娜按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她展开的扇子掩住嘴,迅速移动到雪路的背后——背对着玄关的方向。
「……我该感激你吗?」
「闭嘴。只要道路打通,我就会马上去找抚子。」
「好啊!好啊!来吧,你们俩——!」
听到这陶醉的喊声,两位女子将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的方向。
染红的脸上满是笑容,鮎美高高举起了两手中的短刀。
「——让神去团地变得更有活力吧!」
◇ ◆ ◇
「……也太坚韧了吧。以人类来说合理吗?」
抚子讶异道,拼命动身想要回到翠鸟游戏馆。
浑身上下都很疼,但是,她并没有骨折,内脏没有出问题,四肢也好好连在身上。这副模样完全让人想不到是她被暴风掀飞,还撞上了远处的建筑。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投下了抚子一人的影子。
孤零零的脚步声莫名地高声回响,仿佛连灵魂都被这声音紧紧束缚住了。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一定——」
抚子压抑着自己急躁的心情,忽然间,她的余光捕捉到了奇怪的一幕。
以津真天正玩弄着包裹着灰色破布的、木棒似的玩意儿──这般光景,就在她刚刚经过的小巷中上演。
她一个劲儿奔跑起来。小巷中的黑暗,很快便被她甩在了身后。
然而——抚子紧咬着嘴唇,转过身去。
她朝着那条小巷跑了回去,便发现几只以津真天停留在在阳台和电线杆上。
「以津真天?」「──到此为止了!」
伴随着喊声,抚子掷出锁链,见此,怪物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逃向了空中。
抚子将锁链收回,轻轻揭开了那破烂的灰布。布下面躺着一名浑身是伤的老太,她的左眼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看着几天前还声讨过自己的老太的脸庞,她择出六道锁链中的一条。
「人道──求道针。」
银色的液体从她手指间垂下的锁链上滴落。液滴化作细细的针,刺入了老太的身体。虽然没有痛感,却似乎造成了冲击,老太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这道术式可以增强身体能力,加速自然愈合。
虽说几乎不过是安慰性质,但抚子还是施展了这个术式,随后便准备起身。
然而,老太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是想要施舍吗,狱门?」
「不。我是觉得看要是放着不管,你会死掉的。」
紧盯着她的老太,那目光正如见证过无数惨祸的人一般。
疲惫不堪,满是猜疑,并已习惯绝望——面对这样的目光,抚子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为了老太,装出属于狱门的笑颜。
「要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这样你应该能撑住吧,老婆婆。」
老太盯着抚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她手中的念珠咔哒咔哒地响个不停,仔细看,那念珠似乎是由人的指骨做成的。
最终,老太垂下眼帘,重重叹了口气。
「……哈……看来我也差不多该歇业了。」
再度睁开的独眼中光彩不复,仅陷没着沉渣般的疲惫。
「狱门……你知道怎么去心脏部位吗?」
「……你知道吗?」
「我曾到达过心脏部位……我对那假太阳并无兴趣……只是想让我这一族的名字再一次被这世界所知晓……但我无能为力……」
老太紧握着手中的骨头念珠,缓缓站了起来。
她瞪着那诡异地闪耀着的松明丸,调整呼吸。随后,她突然将手指插入了自己的右眼。
「你在做什──!」
「别动!」
老太一声厉喝,令抚子停住了动作。
「『献上一份。给予一份。』……」
老太喘着气低语道。鲜红的血液滴在干枯的皮肤上。
「神去团地没有正路……开路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献上痛苦。献上贡品的血肉,通往蜡梅羽大伽蓝的正路便会打开……」
「大伽蓝……?」
这个词她曾听过。那是她和罗罗接触时,在那片零碎的回忆中曾听过的。
就在抚子睁大眼睛的瞬间,传来了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把手伸出来。」
抚子照老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