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十二时十五分。
松明丸依旧悬居天穹,围绕四周的蓝色蜃景摇曳着。
「……我说你,几岁了?」
「下个月十六岁。」
此时——抚子一行人正与狼烟一起滞留在拱廊街附近。众人一边休息因战斗而疲惫的身体,一边共享分开期间各自收集到的信息。
而在这过程中,雪路敲了好几下白羽的脑袋,而抚子则用微妙的视线看着天娜。
「疼!喂喂!万一把白羽酱聪明的头脑敲坏了怎么办!」
「我可没犯啥事。全都是白羽干的。我一点责任也没有。」
周围已经看不到拟天狗的踪影,月醉疗养院的那伙人似乎也逃到了某处。
在这血迹斑斑的拱廊街,戴着防毒面具的众人正四处忙碌着。他们从商店街和周边建筑中接连搬运出各种物品。
食物、救援物资——以及像是装着遗体的蓝色防水布包裹。
狼烟坐在长椅上,注视着这些手下的动向。由于坐在他身旁实在平静不下来,抚子姑且是站在了附近的自动售货机旁。
「哼,小我一岁……还挺有气量嘛。有兴趣当女仆吗?」
「完全没有……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当女仆?」
「这是我的生活方式。比起代理家主之类的头衔,要优雅多了。」
「莫名其妙——不,我是说……挺有意思的。」
雪路和白羽正在给哭壶家的无耶师们帮忙。
至于天娜,她站在离抚子一行人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注视着天空。
她以扇掩嘴,琥珀色的眼眸比以往更显严峻。抚子一边关注着天娜的情况,一边道出心中的疑惑。
「哭壶家的家主怎么了?」
「家主是我大哥……他那样,已经不行了吧。」
狼烟指向的地方,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被送进了面包车。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从微露出的手臂来看,几乎没有皮肤覆盖。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打倒月醉疗养院吗?」
「不。和月醉的接触是其次。我是打算趁着处理公事顺带解放我哥。我想尽可能优雅地处理,所以还减少了小弟的数量。」
「……明明可能会被杀掉?」
「哈……无耶师不就这么回事。」
由于狼烟的脸完全被防毒面具遮住了,其表情不得而知。然而,轻轻耸肩的他,声音中没有丝毫恐惧,举止也未显怯懦。
「刚才你说『其次』……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然而,面对新的提问,狼烟微微低头。
这一刻,抚子才注意到,这个少年和她的身高差不多。
「……哭壶家要投降。」
「投降……你们在团地里不是数一数二的势力吗?」
「我们本来也只是分家哦。」
狼烟摇了摇头,不安地整理着围裙的褶皱。
「哭壶家去年在八裂岛邸遭受了毁灭性打击。无论怎么说,因为本家彻底消失了……我们这种相对强势的分家,就取代了本家的位置,仅此而已。」
「──你们来到神去团地,是为了重振势力?」
「是啊……我哥听信了奇怪的劝诱。」
据狼烟所说──目前,哭壶家的家主由他哥哥担任。
他的哥哥烟客受到过本家家主的厚待,对本家极为忠诚。而本家在八裂岛邸消灭这件事令他颇受打击。
而某一天,哭壶家收到了一只用来传递消息的蛾子。
蛾子的翅膀上,用哭壶家流传的暗号写着这样一句话——
『前往神去团地。只要拥有太阳的秘术,我们一族便能恢复昔日荣耀。』
「我哥彻底相信了那句话。然后,我也被召唤回来了。不得不抛下可爱的女友,千里迢迢跑到关西来……」
狼烟叹了口气,站起身,在自动售货机处买了瓶饮料。他把防毒面具稍稍移开,像吞咽苦涩东西似的,灌了口罐装饮料。
「……既然月醉的疯子们在这儿,我们就已经没什么胜算了。」
他将空罐扔进垃圾桶,无力地抬头看着天空。
抚子一行人与拟天狗──以及与蜡梅羽长啼战斗时所处的那座建筑,以妖异的天空为背景高耸而立。
「月醉那伙人不怕死,而蜡梅羽能无限增殖……哭壶家便是被折磨致死。真是糟透了,自从来这儿就一直如此……所以,我便来和蜡梅羽长啼直面谈判。」
「──投降这件事,其他人都同意了吗?」
天娜轻轻摇着扇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朝抚子他们走近。
「没有。恐怕没有人会同意。这几乎完全是我个人的任性。」
「可这会让你被族人杀掉哦。」
「哼!要是他们能做到的话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