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抚子望着窗外。
从这栋位于中指街区边缘的建筑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街区与街区间的夹缝。
夹缝已化作废墟之海。显然,这地方并未获得成为团地基础的怪物的恩惠。倒塌的建筑重叠在一起,宛如墓地一般。
灰白的晨雾笼罩着这片灰色的废墟群。
「……简直像个墓地。」
「哎呀?清爽的早晨,你就开始哭丧着脸了啊。」
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抚子投去不快的视线。樒堂翡翠正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往大玻璃杯中倒水。
「身体不舒服吗?要翡翠小姐我给点会让你舒服的东西吗?」
「……你看起来倒是很放松。」
「托你的福。我久违的好好休息了会儿~」
翡翠一口气喝完水杯里的水。
她轻轻摇晃着空杯子,意犹未尽地望向厨房的方向。
「喂,还有热可可吗?呃……大神小姐?」
「是真神……真可惜……」
在厨房的餐桌旁,雪路正在吃早餐。虽然她似乎正在享用加了很多砂糖和牛奶的咖啡和烤面包,但嘴巴依旧没露出来。
「没有热可可了……死心吧……」
「不要啊~也太倒霉了,我可是巧克力成瘾的。」
「鬼知道……不正是你自己昨晚一口气喝完了三瓶吗……」
抚子从昨晚的交谈中得知,这两人似乎是认识的。雪路和白羽来神去团地那会儿,翡翠和碰见抚子她们时一样提供了信息。
由于这种关系,雪路勉勉强强接受了翡翠。
「狱门。你也──啊,糟了。」
雪路一脸讶异,捂住了嘴巴。而抚子则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怎么了,雪路小姐?」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被称呼姓氏……」
「嗯,是这样没错……但如果那样叫更顺口的话,也没关系。」
「不……这并不好。」
雪路坚定地摇了摇头,用一只手不停摸着遮起来的嘴巴。
「不想被称呼的名字还是避免为好……抚、抚、抚……唔……」
看着她努力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抚子一脸沉思地摸了摸脖子。这时,她想起来雪路称呼白羽为『白』。
「叫我『抚』就好了……如何?」
「fu──抚,是吧。嗯……可以。这样就好……」
雪路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摆满食物的桌子。
「那么重新来一遍──抚,你也吃点什么吧?」
「你们吃吧。不用在意我。」
「如果你在担心我们的食粮,那完全没必要……即使肚子填不饱,只要精力充沛,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我可喜欢吃东西了──」
「──我也不客气啦。」
伴随着愉快的声音,烤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
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里的翡翠,雪路深深叹了口气。
「你倒是轻松……明明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你问的我不都回答了嘛~在黑暗的团地里孤身一人……疲惫不堪、萎靡不振的翡翠小姐面前,救赎的女神降临了──不就这样么。」
翡翠用装模做样的语调说道,并向抚子眨了眨眼。
「就算你说是女神……」
「噢,慈悲的女神啊……请接受这份供品……」
「别、别这样……」
她恭敬地递上的供品是一片金黄酥脆的厚切吐司。
不管在谈论着怎样的话题,抚子都无法压抑自己因刚出炉面包的气味而喜不自胜的情绪。她尽量保持严肃的表情,伸手拿起黄油。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躲枕边小姐呢?」
「烈酱她现在精神状态有些糟糕吧。」
翡翠耸了耸肩,在自己的吐司上涂上莎莎酱。她右手拿着一把像是某种咒具的黑曜石小刀,将面包抹成了红色。
──突然,抚子想起来。
在公寓的九楼见到翡翠时,她的右手应该是包着绷带的。
「我趁机逃了出来,可不想再受伤了。」
翡翠悲伤地摇了摇头,她的右手上没有绷带。明明伤口严重得将肌肤全般覆盖,但却似乎在松明丸的作用下,仅用一天便痊愈了。
「偶尔是会这样,她几乎就跟个普通人一样,也许是环境因素让她变得不稳定了。居委会也是四分五裂,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活着……」
「……你这样有点不负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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