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了这个女人。」
那是一张尸体的照片。
一位身着黑色短袖和服和结袈裟的老妇人胸前染血,已是断了气。
乱糟糟的白发下是狰狞的表情。由于出血严重,结袈裟几乎染成了黑色。不知为何,双手的指骨几乎是裸露在外。
「去年十月末的某个凌晨……这位女性从高空坠落至琵琶湖中……」
警方判断她是从琵琶湖大桥上跳下的。
然而,渔民们一再声称「那是不可能的」。
据他们所说,这名女性落在了船体附近。而租赁船上搭载的鱼探的船位历史显示,她掉落的位置离琵琶湖大桥相当远。
「解剖结果……女性的遗体由警察移交给了祀庁。」
雪路翻着笔记本。老妇人的遗体在另几页后消失了。但那凄惨的面容却仍在抚子脑海中挥之不去。
「应该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是的……在她的胃里发现了一封遗书。估计是在死前吞下的。」
「……真有决心啊。」
「嗯……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抚子不禁屏住了呼吸,而雪路则是继续翻页。
「……遗书的大部分已经被消化。根据勉强可以辨认的片段,这位女性的名字是蜡梅羽雉音,即蜡梅羽家族长啼的姐姐兼妻子。」
「唔……近亲婚姻呢。」
「在血统至上的无耶师圈子中,这并不罕见……」
「……在狱门家,婚姻都是建立在恋爱或掠夺上的,所以我不太能理解。」
「呃……我该作何反应呢……」
雪路露出微妙的表情,然后向抚子展示了一张新照片。
被酸腐蚀得破烂不堪的和碎纸片被铺在蓝色防水布上。
──本不该如此。
──被星星蛊惑,天空已遥不可及。
──是忘了么,最初预兆的那片天空。
──那可恶的翠鸟!
──是的,我郑重地发誓。
──我和可怜的孩子们郑重地向鞍马爱宕的天狗大人发誓。
──一切都被那可恶的翠鸟搞砸了,我要把它……
──おんあろまやてんぐすまんきそわかおんひらひらけんひらけんのうそわか(o n a ro ma ya ten gu su man ki so wa ka on hi ra hi ra ken hi ra ken no u so wa ka)<注:天狗真言,《天狗呪》第一>
纸的原型几乎没有 残留。
尽管如此,这些纸片中依旧传达出强烈的愤怒和哀伤。
「雉音的坠落时间和失踪频发的时间重合了……她的案件原本成悬案了,但正是因为这一点,调查重新展开了……」
「于是你们到了这里。」
「是的……我们实施了更广范围的探测术……或许是年末发生的鵺现身事件的影响,府内的灵气波动相当混乱……潜入这里费了不少功夫……」
听着雪路的话,抚子摸了摸脖子。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小白泽对话的那个牢房。那里的墙壁上有刮痕——紧接着她回想起雉音的指尖。
「或许,我待过的那个牢房就是关押雉音的地方。」
「这种可能性很高……家主和妻子之间,肯定发生了某种冲突……」
——雉若不鸣,何苦受戮。还请节哀。
牢房里发现的纸片,是关押雉音之人写的信的一部分。
写信的人会是『翠鸟』吗?文字是印刷的,从字体中难以抓住特征。但,抚子从那句话中感受到强烈的蔑视。
「……『翠鸟』究竟是谁?」
「难以想象……总之,蜡梅羽一族无疑在这一连串怪事的中心……」
「是啊……真是糟糕。」
沉默再度降临。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听到『咚』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抚子站起身来。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但仍能感到轻微的震动。
「这是什么声音……?」
「似乎很远啊……」
雪路快步走向窗边,把手伸进窗帘。她稍微打开窗户,轻轻挪开面具做了个闻气味的动作。
「……没有异常。多半是哪里又有新建筑出现了。你先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会带你去我们的据点……」
「据点在哪里?」
「无名指街区……我们先在那里和四月一日仪式官会合……」
「意思是我们三个一起寻找天娜吧。」
「没错……毕竟是在这团地里,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