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烈酒。女子的眼睛满是血丝,而一个有着蛇形纹身的白人男子正设法从她手中夺过酒瓶。
「别喝了,这都第几瓶了……差不多该停了……至少也要祷告一下吧……」
「随你们的便……反正,所有人都会死的。」
一个披着纸箱的少年哼哼道。他的周围散落着弯曲的汤勺。
「那个,狱门又怎么了……?还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吗……?」
「唉—唉—大家冷静点嘛~」
翡翠打着哈欠,像安抚似的挥动着两只手。
「大家都是人了,对吧?我们好好相处吧。啊,要不现在来把扭扭乐?」<注:扭扭乐是一种基于毯子的平面游戏>
「——慢着!翡翠!」
一个女人脚步匆匆地朝着翡翠靠近。
女子年轻但显得憔悴,头发染成了焦糖色,但发根还是黑色。她戴着黑框眼镜的眼睛有着黑眼圈,身上的西装已经完全变得皱巴巴了,。
「噢,烈酱。你在啊。」
「『你在啊』个鬼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啊—这位是烈酒中毒酱。她喜欢在深夜去鸭川三角洲喝酒。她以前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勤劳职员,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
「我叫枕边鮎美!别胡说八道!还有我也不是稀里糊涂!」
烈酒中毒酱一边怒吼,一边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员工证。上面确实有着她比现在更精神的照片,以及『枕边鮎美』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狱门是什么!你又瞒着我们做了什么多余的事!你以为给你擦屁股的是谁啊!」
「诶诶~?我觉得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翡翠叹了口气,而集会室里的骂声则是越来越大。
抚子用手触摸脖颈,看向那几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庞。绷带之下,作为狱门家证明的疤痕如怨念般深深烙刻着。
突然间,扇子遮住了视线。抚子眨了眨眼,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我们好像并不受欢迎呢。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抚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天娜。然后,淡红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谢谢。」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翡翠高举双手,而怒骂声则渐渐平息下来。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在喃喃抱怨着,翡翠则是不满地环顾他们。
「大家冷静一点。虽然有『狱门乃灾祸之兆……』之类的说法,但担心这种事也无益。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让狱门留下可不成。」
嘶哑的声音响起,集会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抚子看向集会室的一角。一位左眼戴着眼罩的老太坐在那里。她一边把玩着用骨头串成的数珠,一边不停吸烟。
「我的伯母遭受了很可怕的折磨……我一直听妈妈这么说。」
——这张脸很眼熟。
抚子因既视感而困惑,而眼罩老太则将射杀般的目光投向她。
「脖子上留着疤痕,脸庞美艳得悚然,声音好听得骇人……有以上特征的便是狱门,要注意了。生着一双赤眸的狱门尤其恶劣……他们与地狱相连……只要在狱门身边,地狱就会越靠越近……狱门,会把我们拖进地狱……!」
狱门、狱门、狱门——!
陷入沉寂的集会室里,低语如涟漪般扩散。
「滚、滚出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可忍不了……」
「没、没错,快滚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快给我出去!」
滚开!滚开!滚开!
集会室再次被怒吼和谩骂充斥。疲惫的无耶师众人,被一位少女吓得瑟瑟发抖。
『人即是鬼,鬼即是人』——叔父那阴郁的声音在耳边复苏。
但抚子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绞尽脑汁。如何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如何才能和他们合作——至少让天娜——
「——各位。」
听到天娜在这喧哗中朗朗响起的声音,抚子瞪大了眼睛。
天娜像按压空气般挥动双手,露出柔和的笑容迈出脚步。
那是阅尽人心活动之人的声音、行动。
「烦请——」
天娜吸引了整个大厅的注意力,用左手一把环住翡翠的肩膀。
「——冷静下来。」
她将右手握着的扇子,紧紧抵在翡翠的脖子上。
无耶师一众或张着嘴,或举着武器,僵住了。抚子也是困惑地看着毫不犹豫将翡翠作为人质的天娜。
「天、天娜……?」
这么做好吗——?抚子想要出声,但气氛不太能允许她开口。
「大家都是乖宝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