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抚子继续沉睡着——实际上,对她来说,诚然是无事发生吧。帘幕的景象,都不过是幻觉。
然而——想要触碰她头发的天娜,却意识到那香气已沾染到了身上。
「妖(该死)…!」<注:妖,从粤语的「叼」引申而来>
天娜大口喘气,将目光投向睡在一旁的抚子的脸庞。
那恬静的睡颜埋在风衣里。女孩儿像只猫咪,将娇柔的身体缩成一团。
天娜将手伸向那奶茶色的头发。她想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但只是稍微动了动,那蛊惑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就好像,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那个女人的手。
天娜低下头,收回了伸出的手,抱住自己颤抖的肩膀。
「……加油(坚持住)。」<注:此处加油同为粤语>
珊瑚珠色的嘴唇轻声呢喃。天娜像拘束身体般紧紧抱住自己,她睁开琥珀色的眼睛,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没问题……我能行……为了抚子,我可以做好……」
◇ ◆ ◇
四个小时后——抚子枕着的外套被扯了出来。
「唔……喂,干嘛……」
「好啦,起来了。翡翠回来了哦。」
听到天娜那轻柔的声音,抚子嘟囔着,缓缓抬起头。她用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正好是晚上七点。
「哎吔哎吔,瞧这难看的小脸。那边有盥洗室,去洗下脸吧。」
抚子扶着额头,摇摇晃晃站起身。
她心想毕竟之后要和不认识的人见面,还是要去洗把脸。抚子看向天娜正欲问盥洗室在哪儿,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天娜?」
「嗯?怎么了?」
「……你休息好了吗?」
「说些莫名的话。我当然休息好啦。」
天娜挥着扇子,脸上依旧是那一如既往的轻笑。但不知为何,抚子总觉得天娜看起来比之前疲惫。
「……是么。那行吧。」
她大概没怎么睡吧,反而自己却睡得很香。
抚子感到一阵愧疚,披上了外套。
刚出门外,五彩缤纷的灯和廉价的拉丁音乐便迎着两人而来。『噼啦噼啦噼啦咪哆~♪』——机械合成般的女子歌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嘛,这店铺的确像是药物中毒者的幻觉呢。」
走过多彩的走廊,抚子感受到了视线。她保持着冷静的表情,仅用目光窥探着情况。两侧墙壁上排布的几扇门微微敞开着。
「……天娜。」
「别管。大概是翡翠的客人。」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一扇双开门前,玻璃球映射的光彩从中溢出。
这是一个卡拉OK的包间。L字型的沙发上,一位女子正惬意地喝着可乐。
「……呀——你们醒了啊。」
女子——翡翠,略微掀起戴着的牛仔帽。
她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暗橙色头发。五官端正却显稚气,年龄不太能辨别出来。她的眼神看起来昏昏欲睡。
女子打扮得很洋气。鲜艳的青绿色披肩,搭配上黑色的高领衫和牛仔裤。每动一下,那具有民族特色的指环和首饰便会在玻璃球的映射下闪闪发亮。
「真是不容易啊,刚来就被卷入这种事情。容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樒堂翡翠……在东京上学。随便点叫我翡翠就行。请多关照啦。」
「……我叫狱门抚子。」
「抚子酱啊……OK,OK。没问题,我记住了。哎,我这个人是真不擅长记住别人的脸和姓名,所以要是我忘了也请原谅哦。」
「那倒是无所谓……」
抚子紧紧盯着随意拍着手的翡翠。
对于狱门这一姓氏她并无反应——和初次见面时的天娜一样。
「那—么—抚子酱应该饿了吧。」
翡翠不停地弄着牛仔帽,朝着吧台走去。
天娜已经坐在了一端,无聊地翻着厚厚的歌集。抚子只好先是紧凑到她的旁边去。
「抱歉啊,没什么东西了。」
翡翠很快便拿着一个塑料托盘回来了。
她一副略显抱歉的样子,将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有两瓶可乐和——
「只能准备墨西哥玉米片和香辣肉酱招待了。」
「……不都像个小型派对了么?」
抚子有些茫然,但还是接过了那莫名的墨西哥风格的托盘。
「既然在这种地方的话,也就是说,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大学生吧?是无耶师么?」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