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目的点滴枪。
枪头像长矛,枪身各处都嵌合着锋利的凶器,而底座部分还装有金属车轮,下面还挂着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袋子。
「这是特制的哦……」
嘎吱嘎吱嘎吱!那窃窃的笑声被点滴架的车轮在地面滑过的声音淹没。
她将体重压在轮子上突进——然后,她击出如流般的刺突。
抚子勉强看穿动向,用护法剑挡住了攻击。但蛇目毫不犹豫地回转点滴枪,将底座部分朝着抚子头部挥下。
抚子瞬间向后退去,顺势朝蛇目喷出火焰。
由于是突然间的一击,火力很弱,但是,极近距离下,迸发的劫火还是让蛇目吃了个满。
「好烫,好烫……」
斗笠燃烧着,冒起黑烟。趁着对方视野被遮蔽的机会,抚子冲向她的怀中。
她从点滴枪的攻击间隙穿过,挥舞着护法剑。
「——我看得见哦,小姐……!」
蛇眼注视着抚子。开裂的舌头舔舐着扭曲的嘴唇。
在视野边缘,有什么东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移动着,缠住了抚子的脖子。
「呜、咕……!」
那是手臂,蛇目的手臂缠绕在抚子的脖子上。
她的手臂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如橡胶般伸长、弯曲的手臂紧紧勒住抚子的呼吸道。
抚子拼命挣扎。她在手中点燃火焰,疯狂抓挠着。
「——【拨(拨开吧)】!」
模糊的视野边缘,蓝色和金色的火花迸溅。一瞬之间,她的被释放了。
抚子剧烈咳嗽着,勉强和蛇目拉开距离。她的肩膀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而一边的天娜则迅速跑了过来。
「喂,你没事吧……」
「我不是叫你先跑吗……!」
「你要我把你扔下吗!要是把你扔在这里,我会——!」
「……还真厉害呢,小姐。」
听到这嘶哑的声音,稍稍陷入争吵的抚子和天娜屏住了呼吸。
蛇目靠着点滴枪,笑着。斗笠的前半部分烧毁了,她的脸露了出来。
「我的手差点就烧坏了……又得晒晒太阳了……」
缺刻状的瞳孔,环绕脸部周边的珍珠色鳞片,以及分成两叉的舌头——
「还有,那边那位美丽的女士……你用的术式相当奇特呢。」
蛇目一边拔出烧焦的鳞片,一边将蛇眼转向天娜。
天娜啪一声展开扇子,像遮挡视线般藏住了脸。
「我从明治末期活到现在,但从未见过这般术式……我能感觉到与那血色星体不同的星体的气息……还有那无法隐藏的、狐狸的气味……」
握着扇子的手颤抖了起来。蛇目抚摸着鳞片,歪头疑惑道。
「莫非……你是狐狸附身之人?若是同胞,我们疗养院可是很欢迎哦。」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不是。我……我……!」
——引擎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可怕的轰鸣声震动着周边。听到这相当近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抚子瞪大了眼睛,而天娜则是抱着头没有反应。
「烦人的毒虫们来了……」
在蛇目颤动舌头的瞬间,怒吼声在周围回荡。
「在哪儿!分院长蛇目,快点出来!」「喂喂,我们可是哭壶家的!把路让开!」「给大哥报仇!把蛇目的脑袋和日照权交出来!」
「哭、哭壶家……!? 」
去年年底——于晚秋时节在八裂岛府的邂逅,在抚子的脑海中复苏。那群戴着防毒面罩的下作无耶师集团,的确是自称『哭壶』。
空气的感觉发生了变化、伴随着些许刺激性臭味,粉红色的烟雾开始弥漫于视野之中。
「这是……」
「哭壶家的眩目术呢……」
抚子立即用袖口捂住鼻子和嘴巴,蛇目则竖起了防水斗篷的衣领。
「这种烟雾本身不会危及生命……他们应该在先前的冲突中耗尽了那种毒。不过,障目这点还是老样子……月之子讨厌喧闹。他们必带来宁静……」
蛇目用烧焦的手握着点滴枪,用那闪烁着青白色光芒的眼眸看向抚子二人。
「解剖你们就推迟到后面再来——那么,再见了。」
沙沙沙——随着奇怪的笑声响起,蛇目转过身去。
车轮滚动的声音愈渐远去。抚子放松了警惕,摇晃着天娜的肩膀。
「天娜,该走了!我们得从这里离开!」
「……嗯。」
天娜憔悴的侧脸,令抚子的内心是一阵刺痛。尽管如此,她还是强行将天娜抱起,像驱赶怒吼和烟幕一样,抚子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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