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鸟笼、灯笼、青铜镜——在满是各种收藏品的房间里,天娜茫然地注视窗外。她的指尖不停触摸着脖颈。
距黎明还有一段时间。昏暗的窗外,隐约能听到鸭川的潺潺声。
『——你在听吗,天娜小姐?』
置于紫檀木桌上的手机中,传出冠的声音。
天娜睁开眼睛。手伸向瓷杯,喝了口兑了开水的酒。
「嗯……啊,我在听。大学里出现的那个结绳——」
『……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呃,这样啊。那就是关于狱门抚子的事情了。她是个相当普通的孩子。虽然有些冷淡,但现在的孩子们都这样——」
『……这我刚才也听到过了。』
「……抱歉。方才谈的是什么?」
『询问你有关旧历年的安排。』
「……春节吗?还早着呢。要说的话,我打算什么都不做。」
旧历年——即春节,表示旧历中的正月,类似于日本的新年,是东亚各国中与亲人同庆的重要节日——
『……也就是说,你明年也不打算回老家了?』
「又问这个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从事文字工作的大学生可是很忙的。」
『但,你已经许久没有没有回你在横滨的老家了、家人们一定很担心你。至少在春节的时候回去一趟吧。』
「没人在意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自己承担。所以说,没人会说什么——」
『……你该和令堂好好交流一下。』
天娜停住了抚弄头发的手。对这份寂静,不知冠是怎么理解的,他的声调和语气缓和起来,就像在说给不懂事的孩子听。
『偶尔见个面,让她安心也好——』
「……事到如今,我才不会关心那个人。」
天娜将酒一饮而尽,走近紫檀木桌子。虽说是散发着丹桂奢香的酒,现在却莫名感到无味。
『……天娜小姐,你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复杂。你无法相信任何人吧。但,至少你身边——『爸爸—……?』
突然间,一个孩童的声音插入电话中。
『哇……美纪!把你吵醒了吗……』
冠显得很是慌乱。
这种声音对这猛禽般的男人来说听罕见的。由于变得有趣起来。正要挂断电话的天娜停下了手。
『爸爸,还没睡吗—?』
『——美纪……!不可以打扰爸爸工作哦!』——妈妈也醒了过来。
『可是,爸爸在熬夜—!』
『我明白了,之后再聊……天娜小姐,可以吗「不行—!睡觉!」请等一下!天娜小姐,请不要笑!我能听见!』
「咳、咳咳……!看来,发生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呢。」
天娜颤抖着肩膀,伸手去拿手机。
『慢着,天娜小姐!话还没说完——!』
「通话到此结束。快去休息吧,爸爸?」
天娜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塞满可疑物品的房间中,宁静再次降临。
「……『爸爸』么。」
她深深叹了口气,一头扎进靠墙的床上。东洋风的床为精致的华盖所覆,宛如一个小房间、
天娜迷茫地仰望这华盖上透珑的花纹,伸出左手。
葱白的指尖紧握,张开。随即,一颗蓝色的珠子在掌心滚动。虽与八裂岛府大厅所发现的类似,但这颗珠子上却纵横交错着裂痕。
「……就结绳而言,这已是极限了吗?」
天娜喃喃道,将蓝色的珠子在指尖转动。
「本来也是因诅咒而生、如同机械般的造物……嘛,无所谓了。小猫已被我牢牢驯服,期待下一个猎物吧。」
龟裂的佛青之间,盘旋着金色的光芒。凝视着那好比宇宙的光景,天娜的嘴角微微挑起。
「……真是个可爱的猫咪啊。虽然没有狗那般顺从,但光凭一顿饭就这么——」
寂静降临。妖艳的微笑从珊瑚珠色的嘴唇上消失。
天娜面无表情,如同能面一般,她伸手触碰自己的脖颈。那里仍留有被结绳勒住的勒痕。<注:能面,即能乐用的面具>
「——这么、高兴。不是因为快感、或是财宝,仅仅是一份稻荷寿司……」
记起那个暗下欢喜的少女的面庞,天娜触摸着隐隐作痛的脖颈。
回想起来,抚子时有做出同样的动作。思考时抚摸脖颈上的疤痕,焦躁时挠搔脖颈上的疤痕。
待在抚子身边,都记住了她如此习惯。
——或许,离得太近了。
「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谎言呢……」
突然,天娜猛地捂住嘴巴。并非来自肉体——不过,这只能用『痛楚』形容的感觉渐渐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