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墙壁射杀同样不可能。这简直就是说,犯人根本不可能开枪打死探冈。
我这样对蜜村说的时候,她说:“是啊,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正如葛白君所说,犯人是不可能用手枪杀死探冈的。所以,只能这么想了,凶手并没有开枪打死探冈先生。”
这句话让我说不出话来。不,这怎么可能呢,因为探冈的脑袋被射穿了呀。
“真的吗?”她笑着说:“探冈先生真的是被手枪射穿了头吗?就算不用手枪,也可能用子弹射穿探冈先生的头吧?”
我苦思了很久,终于意识到了。
蜜村点点头。
“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子弹爆炸,射穿了探冈先生的头。是犯人设计好的子弹爆炸诡计。”
* * *
“子弹爆炸诡计?”
蜜村点点头,然后竖起食指说:“如果要做的话,我能想到很多办法。”
“比如说,使用白磷。”
“白磷?”
“嗯,白磷有和空气产生化学反应起火的特性,所以平时保存在水里对吧。所以利用它的性质可以制作定时起火装置。比如说,少量白磷用湿的脱脂棉包着,和干燥剂一起放进边长为一厘米的正方形塑料袋。这样的话,脱脂棉里的水分会蒸发,白磷接触空气会起火——也就是利用时间差点火的火种。然后这个火种放进子弹的话,时间一到就会起火,点燃火药,子弹就会爆炸。”
我想象着蜜村所说的特殊机关。不用开枪也可以射击的特殊子弹。就像是某种饵雷一样,同时也是密室之谜直接了当的答案。探冈为什么会在密室中被枪杀?那是因为他自己关上了房门,就这样在密室状态的房间里被凶手设置的机关给夺去了生命。
感觉脑中的雾霾,在一瞬间就消散放晴了。
但是——同时我对她的这个推理抱有违和感。因为有个无法自圆其说的破绽。于是我向她提出了这个疑问。
“这个诡计,真的可能实现吗?”
蜜村耸耸肩:“你说什么?”我回答道:“这是概率问题。”
“探冈先生的头被打穿了。但是使用白磷的定时装置的话,子弹何时会发射,犯人无法掌握准确的时间对吧?但犯人如果要打穿探冈先生的头,就必须掌握正确的时间,在有必要这个时间诱导探冈先生走近设置机关,也就是靠近墙壁的地方。”
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蜜村所说的诡计本身是不可能的。
但是蜜村完全没有动摇,“嗯,是啊。所以一定是反过来的吧。”
“反过来?”
“是啊。犯人不知道子弹走火的时间,所以才会让子弹穿过探冈先生的头。”
这句话好有哲理的样子。
“那是怎么回事?”
“提示是掉在床下的纽扣。”
“掉在床下的纽扣?”
“犯人大概是把子弹机关设置在床下吧。把子弹竖着放在床下的地板上。圆柱形的子弹,可以垂直放在地板上,接下来就是调整包着白磷的脱脂棉里的水含水量,晚上子弹爆炸的话,子弹会从床底射入探冈先生的背部。不用手枪的话,子弹不会跑直线,但床和地板之间之后几十厘米的距离也不会射偏。所以犯人设置的诡计是完美的。但是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子弹没有以犯人计划的方式取走探冈先生的命。
“没有以犯人计划的方式?”我歪着头问。
“是。因为探冈先生睡衣的纽扣掉了。蜜村把刚才床下找到的纽扣给我看:“探冈先生大概是半夜去上厕所什么的下了床,就在这时,纽扣掉到了床下。探冈先生为了寻找纽扣往床下窥视,但他看到的是——为了杀他而放在地板上的子弹。
我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一定是探冈先生忘了寻找纽扣的事,伸手拿出了子弹。
“但是晚上房间的灯都关着。”蜜村说:“长明灯虽然开着,但房间里很昏暗。所以探冈先生并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点像子弹。所以探冈先生走近长明灯。但是长明灯的光线不足,不移动到正下方,是看不清楚的,所以,探冈先生走到了长明灯的正下方——离墙壁十五厘米的地方,把子弹放在灯光之下,但这时不幸的偶然发生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子弹爆炸,击穿了探冈先生的头。
所以探冈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墙边被射杀。这结果就是造成了凶手不可能用手枪射杀探冈的状况,也让蜜村有了发现诡计真相的机会。
“但是按照犯人最初的剧本,床下也一定会发现子弹壳的。躲在床下面的某人,开枪把睡着的探冈杀死了吧。”
但是很多偶然叠加在一起,结果就改变了。
我嗯了一声。确实,根据蜜村的推理,现场留下的各种状况都可以得到解释。
我坦率地接受了,但同时又出现了几个新的疑问。因此我决定一个个来解决。
首先我注意到的是——
“犯人是什么时候在床下设置子弹的?”我问她。蜜村撑着下巴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正确的时间,也许是昨天晚上,也可能是昨天白天。不过从诡计的性质上,子弹从设置到发射的时间相隔越短,诡计的实现就越简单,白磷起火的时间计算起来也越容易。所以,考虑是昨晚设置的比较自然吧?”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的确比起「三十小时后爆炸的子弹」,「三小时后的子弹」更容易制造。这么说的话,就像蜜村所说,犯人是昨晚去了探冈的房间,然后乘机放置了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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