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继母杀死而已。
可是我却把你给卷了进来,甚至让你协助我一起参与本来与你无关的杀人案件。
必须要背负罪恶的人是我才对。你将我从地狱中救了出来,可如果结局却是你一个人独自承担罪过和判罚,那么一切都已扭曲。
——灰村你的未来本应更加充满希望和光亮。
「逢崎,我无论遭遇了什么都无所谓的。只要逢崎你能找回普普通通的人生,那我就已经得到救赎了。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所以,求你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不……」
不要。
我也是相同的心情。
自己无论遭受什么,我都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只要灰村你能找回普普通通的人生,只要你在学校里展露的笑容不再是虚伪的表演,只要你有朝一日能够将“爱”拥入怀中。
我就已经不再要求更多了。
所以,承受和背负这一切的人都应该是我。
如果我的愿望无法实现,那么至少,我们要一起背负着罪恶,生存下去。
尽管我已经用尽全力想要发出声音来,可是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已经将我话语尽数淹没。我心中唯一的愿望也化作虚无,只能望着灰村头也不回地朝着仓库外走去。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我想挣脱,可是绳索却束缚住了我的身躯,仓库的柱子纹丝未动。我无力地望着灰村向警察说明情况,被戴上手铐带上警车的身影。
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我住了四天的院,在这期间,有很多成年人来到了我的病房里。
来询问情况的刑警、由于教师犯罪而前来道歉的校方、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外公外婆。
他们都将我视作父亲被连续杀人狂杀害的可怜少女,还给了我很多建议,告诉我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将来应该怎样活下去。尤其是外公外婆,他们提出了会照顾我直到我高中毕业为止,还说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再去考虑。
在这几天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指责我为这场连续杀人案推波助澜。
而这也意味着,灰村成功地把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发现了那本藏在废弃大楼里的绘画日记的人是他,利用日记操控杀人狂行动的人也是他。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宫田因为重伤而陷入了昏迷状态,因此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否定灰村的谎言。
那天没能说出来的话一直哽咽在我的喉间说不出口。
我心中甚至有种冲动,马上就冲到警察局里去,然后将自己的罪恶全部坦白。
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害怕自己会让灰村的心意全部作废。
因为灰村的献身,我成为了单纯的受害者家属。今后我的人生会得到重新开始的机会。而这想必也是灰村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也想要去实现的愿望吧。
放弃灰村给予我的安稳日常,难道不是一种低劣的背叛吗?
我坐在秋千上,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之后,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在反复地问自己一个问题。
「……请问你是逢崎爱世吗?」
突然有人朝我搭话,我回过了神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两名身穿西装的男人站在秋千的旁边。他们的脸我已经在学校和医院的病床上见过好几回了。他们当时也说了会等我出院之后再来询问案件发生当天的情况。
——我想,这一刻就是我最后的选择。
我是应该坦白一切,和灰村共同背负罪恶,然后一起坠入地底吗。
还是说我应该尊重他的心意,独自走过平稳的未来呢。
为了灰村,我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和灰村共同度过的几个星期里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的眼前闪过。
在黄昏时分的冷清公园里相遇的你我。
为了与爱抗衡在地狱之中徘徊的日子。
在空无一人的游戏中心里流下的汗水。
他那消融在嘈杂的背景音乐中的侧脸。
在冷雨如注的商店街相互倾述的话语。
十指相扣的温度与其深处的细微颤抖。
高谈阔论那太过不现实的未来的两人。
消失在白光尽头的、色彩暗淡的故事。
我在脑海中逐一细细回味着这些过往。
这一刻,所有的疑问都从脑海中消失。
从一开始,我心中的期盼就仅此一样。
因此,我能选择的未来,也仅此一个。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带着明确的心理准备,向两名刑警道出了自己的回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