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还是愉悦得不得了。不管是用拙劣的演技表演成一位悲剧少女的桃田也好,还是那群轻而易举地就被她给骗到的愚蠢跟班也好,我看她们的眼神里都怀着一种无比宽容的心情。
是啊。
归根结底,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那些厌恶“爱”的怪人本就不会得到他人的同情,谁都无法想象,自己那安稳平和的日常生活和我们之间的绝望其实是紧密相连的。
我回想起了逢崎曾经说过的话。
——我觉得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能救我们的人也只有我们。
到头来,其实这才是此世的真理。
而我终于在这如此残酷的世界里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浸在那幸福的想象中,导致我的注意力有所疏忽。
我居然十分愚蠢地没有发现,逢崎爱世直到早上的班会开始都一直没来上学。或者说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但只是没有去细想。因为她已经逃离了那无尽的炼狱,她的世界已然得到了拯救。
将我从幻想中带回到现实的,是班会结束时,班主任宫田的一句话。
「……啊,差点忘了。今天早上逢崎同学的父亲帮她请假了,她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来上学。今天的期中考过几天我会让她单独补考的,大家记住不能泄题哈」
原来今天是期中考啊,这事儿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再加上我最近完全没有怎么复习过,所以大概会考得很糟糕吧。我漫不经心地想着这样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终于从刚才那番话中找寻到了违和感。
逢崎的父亲帮她请假?
逢崎享典昨天不是已经变成连续杀人狂手下的亡魂了吗?
这个男人还活在世上,这件事情给我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我的希望顿时破灭,悲叹在顷刻间便笼罩了我的全身。
但是,我现在需要去思考的并不是如何悲伤。
再往前推一些,我是不是疏忽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我必须要早点去找到证据。
我想要一样能够证明或者是否定这种直觉的证据。
班主任宫田朝我大喊着。
同学们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叫嚷着。
这貌似是因为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就朝着教室外飞奔。等到我的意识跟上自己的行动,我已经开始专心致志地奔跑了。我穿过走廊,从大门口飞奔而出,来到校舍前的人行道,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在将近十五分钟的狂奔之下,我痛苦得快要把整个肺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当我靠近目的地时,我已经气喘吁吁,差点背过气去。我诅咒自己的愚蠢,当时为什么不把还停在家居中心里的自行车给弄回来。
我终于来到了那栋废弃大楼,在逐渐平息那剧烈到好似刺痛的心跳的同时,我走进了大楼之内。
穿过一楼的停车场,我朝着深处不断前进,在大门已经脱落了的仓库前面停下了脚步。当我触摸到门把手的时候,一阵眩晕却突然向我袭来,就连膝盖都开始发抖,让我没法维持站立。
胃液顿时冲到了我的喉咙头。
我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可是却没有感受到氧气进入自己的肺部。
也许这是我的身体在做出拒绝的反应,又或者是某种更加超自然的东西在给予我忠告。
可我还是强行无视了这一切,打开了那扇沉重得有些离谱的大门。
我首先察觉到的违和感便是那个装着日记的零食盒子。它的盖子稍微有些歪了。周五我来改日记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是把盖子给盖好了的。
血液在身体中急速地冰凉了下来。我的指尖颤抖不已,甚至没法准确地抓起日记。
其实转身逃跑才是上策,可是落寞地坐在秋千上摇晃着的逢崎的身影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消散。
我几乎忘记了呼吸,翻开了日记的书页。
低年级小学生一般潦草的字迹所承载着的未来。
烂醉如泥般的笔触所描绘而出的黑色图画。
每当成功杀人后便会增添一道的大红花以及注释。
成功案例基本上都集中在周六周日的事实。
尽管满足了书店前的条件,可还是导致另一个人遇害了的九月十八日的日记。
逢崎爱世出现在现场的意义以及影响。
戴着黑色帽子的凶手。
用于作案的各种凶器。
我像是被谁所操控着那样,翻开了“十月五日”的那页日记。
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停车场那样的地方,戴着黑色帽子的小孩正在寻找着下一位受害者。小孩的手上拿着像是绳索那样的东西。日记的正文上写着“跟在停车场里怒吼的男人搭话了”。而这正是我改写上去的内容。
我的心跳在不断地加速。我甚至产生了血液在体内轰鸣的幻听。
一种突如其来的妄想支配了我的脑海。
那是没有任何证据,荒唐无稽到了极点的设想。
然而,我却觉得那才是没有半分动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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