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铁块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迅速撞击在了侧玻璃的角落上,白色的蛛网状裂痕顿时布满了整扇车窗。我再敲了一下之后,车窗就只剩下些许玻璃碎片了,整块窗玻璃都碎裂掉了下来。
快看啊,我正在破坏你的爱车呢。
快点发现然后跑到我这里来吧。
然后发出怒吼声,朝着我动手吧。
伴随着心中的愿望,我用力地挥舞着铁锤,把残留在窗框上的玻璃碎片也给一并敲落。正当我准备把右手伸进车里面的时候,尖叫声在我的耳畔响起。
「你在干什么!」
我无视了逐渐朝我靠近的怒吼声,继续在车里寻找着东西,我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那个装满了药物的塑料袋。
对啊,我可以顺便把他买的毒药给抢走。
「你这个畜生想干什么?!这可是我给女儿治病的药。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逢崎享典的惨叫声响彻在了上午的停车场里。他装成了一副悲剧的好父亲模样,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她到底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如果没有我的话,我女儿就活不下去了!我那么爱她,可是你却在妨碍我!你知道吗?」
逢崎享典不断地说着这些被愤怒所驱使的台词,但我并没有忽略掉他眼神深处那恍惚的光芒。
他正陶醉于对抗我这个坏人,因为我破坏了他和女儿之间那小心翼翼的生活。而他那始终都未曾有变的第一人称自述,也证明了我的这个假说。
这时,我注意到周围来购物的客人都好奇地望向了我们。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有人报警。
我抓起那袋药,用力地朝着车顶砸了一拳,随后便开始疯狂地逃窜。
「你给我站住!」
身后不断地传来逢崎享典那歇斯底里的怒吼,但是他并没有追上来。恐怕他也并没有打算要报警,因为他自己身上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没有管自行车,而是径直跑出了商圈的范围,随后以不会引起怀疑的步伐沿着大路一路往南边走。片刻之后,我拐进岔道里,穿过混乱的住宅区,走向更加远的地方。
我等了十分钟以上,也还是没有听到警笛的声音。我不知道究竟是警方出警太慢,还是压根就没有人报警。但是在近距离看见了我帽檐之下脸庞的人,就只有逢崎享典一个人,而他今天之内就会惨遭毒手。
我将卫衣扔在一栋老旧公寓旁的垃圾堆里,然后把铁锤给扔进了杂草丛生的空地之中。这样一来所有的痕迹就都消除完成了。
我平复着自己那剧烈的心跳,沿着河边一路向前走。我看到一处连接着河畔的楼梯,便如同得到指引般走下了楼梯,径直走向了人迹罕至的桥底下。
我把从轿车里抢过来的那袋药物给倒过来,各种各样的药盒子都掉在了地上。
散落在砂石上的那些纸盒跟药瓶的包装上写满了药物的功效和内容成分,可是我在那些文字里看不到任何的一致性。在逢崎享典那扭曲的设定中,逢崎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病呢?
我从纸盒以及药瓶里取出那些小小的药片,扔进了面前那缓缓流淌的河水中。那些涂成了白色或是红色的圆型药物很快就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了河口。有好几片运气不太好的药迅速地沉到了河底,在那极度浑浊的河水遮盖下,我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一想到如果逢崎真的频繁服用这些没有根据也不带善意的药物,便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逢崎很有可能会在和我相遇之前便惨死,然后成为更加强化她父亲心中自我陶醉的小偶像。
说到底,逢崎在不被她父亲发现的前提下把药扔掉就已经足够危险了。我凝望着那些在肮脏的河水中随波逐流的药片,脑海中浮现出了逢崎所身处的那无尽炼狱。
但话虽如此,现在她的地狱之中已经可以说是挂上了一把梯子了。
“实行者”现在估计已经尾随了逢崎享典,然后使用某种手段靠近他,最后用绳索之类的凶器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真的有警察来到了那个停车场里,“实行者”也会耐心地寻找下手的机会。在不经意间,我甚至已经对这个为了日记上的杀人指示而献身的“实行者”的执着而产生了信任。
而且,就算“实行者”失手了,我只要用自己的双手去结束掉这一切就可以了。
这一连串的想法已然惊人般地融入了我的内心之中。一种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陡然产生,它在不断成熟的同时,也逐渐地落入我的腹中,化作了近似于使命的东西,盘踞在了最深处。
只不过,这舍弃自己的人生也要拯救逢崎的行为,以及与其相伴的灼热感情,我很害怕为它们取上一个名字。
※
这还是我第一次祝福星期一的到来。
逢崎享典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新闻里自然也没有提到出现了新的受害者,可即便如此,我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希望。
只要走向学校,那么和昨日完全不同的世界便在前方等待着我。一切都已经对上了,我迄今为止所做的全部事情的正确性也将得到证明。所有的地狱都将不复存在。
逢崎身上再也不会有新的伤,她再也不需要被迫服用那些无视用法用量的药物,她再也不会被那毫无意义的眼罩和绷带所束缚住了。
灰村美咲躺在由空酒罐所堆成的小山中,我向她投去了轻蔑的眼神,朝着外界的光亮中迈出脚步。
来到教室,即便同学们依旧像是望着怪物似地望着我,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