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和绷带给塞进了裙子的口袋里。
「这么说来,我好像没带伞」
「雨还不大,没事」
「要是下大雨了呢?」
「要是下大雨了,那我就和你一起淋湿」
我理所当然地这样说道。
走出学校还不到几分钟,雨势便迅速地变强了。
大雨如同一道白色的纱幕,将视野中的景色尽数覆盖。把书包举到头顶当伞的行为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冰冷的雨水从各个方向不由分说地拍打在身上。衬衫吸收了水分之后变得沉重了起来,贴在皮肤上面引起阵阵不适。尽管还只是下午,可路上的车子都打开了大灯。
我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带伞就离开了学校,可是另一边,逢崎却一蹦一跳地在冷冷冷清清的商店街里前进着。她一脚踩在水坑里,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在旁边行驶过的车辆掀起的水花也泼到了她的身上,每当掀起一阵水花,她都由衷高兴地向我转过身来。
「小心感冒,逢崎」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身体挺好的,没事」
「你个药罐子说些什么呢」
「灰村你也得小心别因为感冒卧病在床就被杀掉了哦」
这些性命攸关的拙劣玩笑在我们之间也依旧十分自然。实际上,这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玩笑,所以反而更加好笑了。
不久后,逢崎在人行横道前停下了脚步,她把贴在自己脸上的刘海给拨开,说道。
「要不找个地方躲一躲雨吧?」
「这不都已经淋成落汤鸡了吗?」
「没事的,找个地方聊聊天嘛」逢崎的笑容如同一只没有心的怪物。「反正咱们也没有能回去的地方」
在附近找了一圈,我发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地方。
那是一间卷帘门紧闭的商店,门上贴着的招租公告都已经泛黄了。我们走进了在雨声中不断作响的铁皮屋檐下,才终于从暴雨中解放出来。
我把偶然间放进书包里的毛巾扔给逢崎,念叨道。
「对了,金城莲死了。和日记上面画的一样,他那辆车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于是和卡车正面碰撞发生车祸」
「那你继母呢?」
「她还活着。因为当天和金城一起去开房的,是另外一个比她年轻了快十岁的女人」
距离车祸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灰村美咲依旧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面。虽然不知道她对于金城这个仅靠着金钱和算计而维系在一起的人有什么期待,但是不用看到她那张臭脸也算是一件好事。
「灰村」
「嗯?」
我转过身来,看见逢崎把手掌举到了肩膀高的位置,我也立马反应过来,和她击了个掌。尽管我们发出了干涸的响声,可是面前的暴雨依旧迅速地吞没了一切。
上一次的计划,在筱原理来被杀害之后,我们也在游戏中心里做了相同的事情。每当计划成功,我们便会以僵硬的动作击掌庆祝。尽管我觉得这就如同是过家家一般的举止,但也确实在这之中感受到了成就感。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暂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性命了,而逢崎你在学校里也不会被欺负了」
「而且我们完全没有弄脏自己的手」
逢崎又笑了笑。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其实压根无法注意到,逢崎的笑容已经近乎崩坏,那是一副极为精巧的、刻意的笑容。
「一切都很顺利,就这样继续加油吧」
「……不过“实行者”落网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雨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呆呆地凝望着在路面上弹跳着的水滴。
「虽然不知道“实行者”有没有销毁过证据,但是再怎么说在短时间里连续杀了五个人也还是太过了。目击信息越来越多也是肯定的。警察也已经掌握到了有一个戴着帽子的可疑人士的信息了……那么」
「“实行者”应该就只能再杀一个人了」
「对,这样去想会更加合适」
我看到逢崎把脸埋在毛巾里点了点头,便说出了早已思索过的结论。
「最后的目标是逢崎享典」
逢崎貌似也没有异议。
在这之后,我通过逢崎,尽可能地问出了有关于目标的详细信息。
逢崎享典,四十八岁,在北九州的一家公司里就职,每日驱车通勤时间一个小时。和邻居之间没有任何来往,十分典型的冷静且有些神经质的性格。生活规则到了近乎于病态的程度,周六日会在相同的时间里离开家,下午买完东西之后回家。从购物袋上推测,他常去的应该是一家大型超市或者是家居中心。而我和逢崎翘课去的那个游戏中心也和上面提到的地方位于同一个商圈里。
「我们要不要再改写一次日记?」
「毕竟日记里把中年男性当成目标的页面本来就很少了」这几周里,我已经把日记的全部内容给记在了脑海里面。「最接近的是“十月十三日”,但是等上两个星期的话,“实行者”很有可能已经被抓到了」
「我们这周末就动手会比较好」
「……不过我们确实证明了改写日记是有效的手段,再加上逢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