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继续说着。
「我想做点咖喱之类味道浓厚的东西,往里面放很多很多的盐和糖」
「做咖喱要放糖的吗?」
「……不放的吗?」
「我也不清楚,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
「那炖菜应该是要放糖的吧?」
「都说了我不知道」
在对话结束的瞬间,我产生了一种仿佛是小孩子在过家家那样的羞耻感。我很想知道逢崎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可是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头来。
「……那再见,我家在那个方向」
逢崎指向了和我家相反的方向,并且以业务联络的名义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虽说我不觉得会有机会去她家,但我还是姑且确认了一下。
「你那边有很多相同的建筑吧,有没有什么能当作标记的东西」
「我家旁边有一个很破烂的小仓库,下次刮台风估计就会被吹飞。不过那个仓库也只会用来收拾我而已」
「……什么意思」
「因为仓库里有一根粗细合适、正好能用来捆住一个人的柱子」
逢崎留下了这句足以让人产生不好联想的话,独自走远了。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一阵子。
过家家般温暖舒适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逢崎再次回到了她那冰冷刺骨的日常生活中。
行动当天,还没等闹钟响起我就已经醒了。我走下楼,揉搓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冰箱确认里面的甜面包没有被动过手脚之后,我才放心地吃进肚里。
客厅一片狼借,犹如台风过境。
四天前的生日派对留下来的残骸依旧没有人去收拾。各种各样的酒罐子、吃到一半的下酒菜、散落在地板上的飞镖、情侣酒店的积分卡、包裹着污物的纸团。黑色的小虫子在这堆垃圾山中来去自如。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太醉没力气了,灰村美咲躺在沙发上打着鼾。这个女人靠着父亲留下来的钱大肆装扮自己,可是她却察觉不到客厅里的异味。这种已经极度扭曲的价值观,难道她自己就不觉得奇怪吗。
尽管我的杀意在不断地膨胀,但是今天我要杀的还不是这个女人。
我迅速地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家。
距离中午的集合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来到了尚未开门的保龄球场,检查了位于建筑物外面的吸烟室以及凶手可能藏身的药店停车场,确认了两个地方之间的位置关系之后,我得出了凶手的视野并不会被阻挡的结论,看来也不需要修改计划了。
我四处游荡打发时间,算准大伙出现的时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和他们集合。
今天一起来打保龄球的是平时经常跟我混在一起的那群人。我当时瞅准午休时间,再加上桃田几个人也在旁边,故意大声地提出了要去打保龄球。
紧接着,有人说了一句“就咱们几个男的去也太没意思了”,于是我便顺势向着有过几次交流的筱原理来搭话,不出意料,桃田和藤宫听到之后果然也嚷嚷着要一起去,自顾自地凑了过来。
尽管同学们对于臭名远扬的桃田也要加入这一点有些面露难色,可我还是强行敲定了整件事情。
说句题外话,大伙玩保龄球还是玩得非常兴奋的。也许是因为社团活动被暂停了,每个人都精力充沛无处释放吧。
「大家看好了,我一定会打出全倒的。真的超有自信,瞧着吧」
桃田的笑容很是灿烂,仿佛对于自己曾经虐待和欺凌过逢崎的事情没有半分愧疚。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经常有玩,桃田的动作也的确比其他人更优美,而她也确实如同自己宣言的那样打出了全倒,我也只好无奈地给她鼓掌。
「好耶!快夸我快夸我」
「桃田好厉害」
「人家爱死你了,理来」
桃田丝毫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紧紧地抱住了筱原。我很清楚地看见,男生们的戒备心理都因为这一幕而开始渐渐地放松。桃田以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享受着保龄球带来的乐趣,丝毫不害羞地向着好朋友表露爱意,这也许会让大家开始觉得其实她也不是个坏人。要真是这样的话,她的欺骗就实在是太过肮脏了。
「……瑞贵」
一个同学朝着我低声地说道。我顿时将自己的注意力放了回来。虽说应该不至于,但也许我心中对于桃田的杀意已经表现在了脸上。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却很是柔和,仿佛与我的不安背道而驰。
「你会主动约大家出来玩真挺少见的」
「这样吗?」
「嗯,总感觉你最近有些不太一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偶尔来打打保龄球也挺好的」
我不知道我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能不能让同学感到认同。不过非常凑巧的是轮到我上场了,我也不需要再去细想。
原本计划的两局游戏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一致认同要再多玩几把。三名男生和藤宫去前台办手续的时候,我察觉到桃田好像开始有些焦躁。
我瞅准剩下的那个男生去上厕所的时机,向桃田说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