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逢崎总算是望向了我,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尽管那有可能只是夕阳创造出的错觉,但我还是不愿再去多想。
「……灰村,你果然值得信任」
我们四周的一切全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汽车穿梭往来的声音消失了,将世界染成一片橙色的夕阳光也失去了色彩。
在完全褪色了的世界中心,逢崎表情空洞地站在原地。
「因为你的话里不曾掺杂着爱意」
「我只是脑子有问题而已」
「就算是脑子有问题也好,也比用爱这样的免罪符来将我逐步摧毁的人要好」
“因为你很重要”“我们是为你好”“我是爱着你才这样说的”
世上有太多人靠着这贫瘠的话语便得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毫无悔意地攻击他人。倘若只要有爱,一切都能得到肯定的话,那么我和逢崎这种葬身于爱的人,究竟又该何去何从?
逢崎那双昏暗的瞳孔告诉了我,比起那些充斥着谎言和欺骗的爱,还是依靠着共同利益而成立的关系更加值得信任。
这无疑就是真理。
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回答比这更好了。至少在这条四处堵塞的街道上不存在那样的回答。
我们继续沉默地走在路上。我不知道应该跟逢崎说些什么才好。回荡在路面上的脚步声和从远处传来的鸟啼声勉勉强强地填满了这份沉默。
我正打算在这附近提出解散,可逢崎却突然间加快了脚步。我在惊讶中望着她走向停车场入口附近的一台自动贩卖机前,然后蹲下身来,捡起了某样东西。
「你在干嘛?」
「感觉挺怀念的」
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逢崎的掌心里躺着一个白熊形象的钥匙扣。设计上给人的感觉确实很像是女高中生会喜欢的类型,就连我也有些许印象,只不过它也没有出名到让我一下子就能喊出名字来的程度。
「我小时候,要是没有这只白熊玩偶的话,根本就睡不着觉」
尽管这番话从逢崎嘴里说出来违和感实在太强,可仔细想想,她肯定也有过一段平凡且幸福的人生。
「每天都抱着它睡觉,自然会弄得很脏,我妈看不下去,就给我洗了。当时的我还以为它会被水淹死呢,在洗衣机前面哭了好久」
「看着现在的逢崎,我完全想象不到呢」
「废话,我都十八了」
逢崎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可是里面却混杂着不容忽视的尖锐内容。因为逢崎曾经遭到过一年的监禁,这一事实毫不留情地混杂在了不经意的对话中。
苦恼了一番应该如何回答过后,我只能无奈地问了一个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的问题。
「这只白熊的名字叫什么?」
「……不记得了。这么说来我好像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它叫啥」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降临,我们呆立在原地,连视线都不曾相互交错。
客观上的时间其实只过去了五秒不到,可我还是难以抑制地产生了这种沉默会永远持续下去的错觉。
我们聊天总是会聊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这是因为我和逢崎依旧交情尚浅吗?还是说这种太过平稳祥和的对话就如同过家家一般令人难以忍受呢?
也许是再难忍受那窒息般的沉默,逢崎把那个白熊钥匙扣给扔进了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垃圾桶里。一道微弱而沉闷的声响划破了被寂静所笼罩的街道。
逢崎再次迈步开去,她头也不回地向我低声说道。
「灰村,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逢崎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摇摆着,连同伤痕将她的真心尽数埋藏。
「请你不要爱上我。请你不要用利益得失之外的任何东西,和我产生交集」
「好,我答应你」
我想,这一定就是我的本心。
等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家门口扔着大量的鞋子,而且基本上全都是男款的运动鞋以及皮鞋。这一事实让我无比颤栗。
当我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饮酒作乐声时,我已经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瑞贵,你回来啦?」
不知道是不是我发出了一点声音,灰村美咲推开门,朝我露出了微笑。
我诅咒自己反应的迟缓,在脑海中推测着她刚才那番话的含义。
这个女人不可能朝我露出如此友好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她在谋划些什么?
继母没有理会全身僵直的我,还是非常高兴地说着。
「看到我这条项链了吗?这是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的生日。
可是问题并不在于此。
在客厅里饮酒作乐的那群人很有可能是金城的狐朋狗友,他们为了给这个女人庆祝生日而聚集在我家里。说得更准确一些,我家里有一群没有正当职业、也不知道背地里在干些什么的流氓地痞。
「莲可是很爱我的,和瑞贵你这种小畜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