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先两人打算先坐出租车去往东京车站。站在道路旁探出身子,等待着那挂着「市内一圆」招牌的出租车。等到了东京车站之后再乘坐夜间列车离开东京。只要按照老师说的去做那自己两人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甘木回头看向医院。
(老师不会有事吧)
至今为止无论遭遇何种怪异每次都是倚靠老师。虽然平常总是一副对周围漠不关心的样子,但真到了紧急的时候又一定会挺身而出解决问题。今天也是他帮助了甘木两人,然而这次的老师看起来却又有些被逼到了绝境的样子。他会像那样展露自己的感情实在是少见。
「甘木,你在干什么呢。赶紧上车」
朋友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不知何时黑色的出租车就已经停在了路边。似乎是青池拦的,而他现在已经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
「你一个人走吧」
说完甘木便重重的关上了车门。瞪大了眼睛的青池,从开的车窗中探出头来。
「别说蠢话了。你要干啥」
「我还有话要跟老师说」
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面对二重身老师究竟打算要做什么,这些都要好好的问清楚。如果有什么老师一个人做不到的事的话,多少也还能帮上一点忙。
稍微犹豫了一阵之后,青池也迟疑的将手搭在了车门上。他似乎也准备要下车。然而甘木却在外面压住车门摇了摇头。想要找老师问清楚的人只有自己。挨骂的话也只要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他不想让陷入恐惧中的朋友也遭遇危险。
「等话说完了我也会马上出发。我保证」
甘木并没有告诉他依据情况自己有可能会选择留下。要走了哦,司机开始催促,青池也终于重新在座位上坐好。他所乘坐的出租车就这样朝着东京车站的方向驶去。
只剩下一个人的甘木走进了医院。他心中莫名的冷静,心情已经平复了的他顺着走廊前进,笹目病房的门是开着的。
越来越赤红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老师依旧戴着山高帽,站在床边守护着患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发生异变。甘木悬着的内心也暂时放了下来。
「是甘木啊」
眼镜反射出夕阳,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明明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那声音却异常柔和。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准备按照老师说的,离开东京,但果然还是有些事让我很在意,所以又回来了」
没有一上来就被训斥于是甘木就这样顺着形势,将话语快速的从口中吐出。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呢」
「刚才的时候我也有问过,老师为什么对二重身了解的这么多呢」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人怒骂的觉悟,但老师却只是在枕边的圆凳上坐了下去。似乎是沉浸在了回忆中一样,看着躺在床上的患者。笹目微微睁开了眼睛。虽然意识还没有清醒,但多少有了恢复的迹象。
「为什么你,觉得我很了解这些?」
甘木一时语塞。他从来没想过老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莫非老师是在试探他也说不定。
「要说为什么,老师不是知道要怎么应对么。见过一次了的话之后该怎么办才好……这些肯定,是因为老师至今为止已经遭遇过不止一次二重身了吧」
就在甘木说到这里的时候,某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震灾纪念日那天与老师在一起的年轻女性。
「莫非两天前……九月一日那天与老师一起去了神乐坂一起去『千鸟』的女性,是长野小姐的二重身么」
虽然宫子以为那是老师的妻子,然而老师却从未说过自己有带着妻子一起去过。如果九月一日那天去了震灾纪念堂的笹目见到了初的二重身的话,那么去了同一个地方的老师会与她相遇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原来如此,你从那个女店员那里听说了呢」
低着头的老师,嘴角浮现出了苦笑。
「名字是叫什么来着的,那个平常总是穿着华丽和服的……那天也跟今天一样少有的穿着洋装」
「是宫子」
甘木无奈的做出补充。刚才也是才问过她的名字,老师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记住这个名字吧。看样子老师似乎没有要马上赶他走的意思,于是甘木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如果死去的长野君出现了的话,那不是应该叫幽灵么。而不是什么二重身」
甘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两者应该不一样吧。如果在遇到了二重身的人死去之后,二重身也依旧出现在这个世上的话,那确实跟幽灵没什么两样」
虽然只是把笹目说过的话拿过来现学现卖,不过甘木可以确信实际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所想象的并没有太大差别。
「确实我对所谓的人类的分身很了解。或者也可以说是熟悉」
老师依旧低着头,自言自语般的发出呢喃。之前一说到有关怪异的时候老师总是含糊其辞,从没有像这样明确的承认过。感觉就像是触及到了,老师深层那至今为止从不为人所知的部分。
「老师跟长野在『千鸟』都说了些什么呢」
本来,跟九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有任何交流的。甘木觉得自己还真是问了奇怪的问题,这些早就已经是超出常识之外的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