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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的肩膀顺势靠在了甘木的膝盖上。姿势变成了趴着的膝枕。杂乱的黑发将甘木的双脚淹没。细小的发丝落入了裤脚的褶皱中。
突然,她旋转自己的脑袋视线朝上看来过来,在极近距离张开的双眼正好对上甘木的视线。
沐浴在午后阳光中的单色瞳孔,宛如一条纵向的黑色细线。暴露在外的喉咙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是猫,甘木心里想着。
这是猫。不是人。
突然,就像是束缚被解开般的甘木站了起来。从膝盖上被甩落的对方究竟怎么样了,甘木根本没有余力确认。从房间飞奔而出的甘木以几乎是跌倒的状态跑下楼梯。
「等等」
就在他到达一楼的时候,头顶传来了声音。那是如老人般嘶哑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望去,楼梯最上方一只白色的猫稳稳坐在那里。嘴角似乎不受控制般的抽动着。不知为何甘木很清楚那就是之前三只猫中不亲人的那只。
「帮帮我」
猫,如此说道。虽然很难听请,不过那明显就是人类的语言。
「请,帮帮我」
第二天甘木上午就推开了「千鸟」的大门。因为才刚开店,南洋风的店内并没有客人,别说客人了就连服务员的身影也没看到。
他之所以到这里来,是为了向宫子道歉。昨天,甘木什么都没有说就从户崎町的那间屋子逃了回去。他很担心留在那里收拾残局的宫子的状况。就算春代的叔母很快就会回去,那也还是会有一小段时间那里是只有她和春代两个人。
不,还有猫。那只会说人话的猫。
甘木的肩膀不由得一颤。
自己在那个充满阴气的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如果只是春代的情况很奇怪的话,或许还能用极度的神经衰弱来解释。但是,在楼梯被猫搭话就不一样了。那绝对不是幻听。甘木非常确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甘木么。好久不见了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黝黑的圆脸上戴着圆圆的黑框眼镜,身穿学生服的青年在观赏植物后方出现。是甘木同乡的朋友青池。在御茶水那边的私立大学上学的他也经常会在「千鸟」出现。
「你什么时候回东京的啊」
立志成为小说家的青池上个月久违的回了一趟小田原的老家。然后就被无论如何都要劝说他放弃文学这条道路的父亲和哥哥给留住了,接连数日的劝说同时还必须要给家里的生意帮忙。而他正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逃走的机会,前几天甘木收到的信里写着这些内容。
「昨天晚上。然后就想着久违的到这里来一趟,只是……」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边。他手上正捧着装鸡肉饭的大碗。
「你开始在这里工作了么」
「不。我只是来吃午饭」
青池有些不满的回答之后,将手中的料理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你想吃什么的话就直接去厨房点吧。因为今天,这家店的女服务员都不在」
「宫子她,也休息了么?」
甘木在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去。
「不知道。估计就是迟到吧。没有服务员就敢开始营业的咖啡店,厨房里头那个厨师的胆子还真是够大。就像是连和尚都没有还给人办葬礼的寺庙一样」
一边在碎碎念的抱怨,同时又突然开始吃起了手边的鸡肉饭。宫子迟到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让甘木心有余悸。万一,在春代的家里出了什么事的话。
「喂,甘木」
青池停下了正在吃饭的手看向他
「你脸色不太好哦。遇到什么事了么」
「不……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呢……」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甘木陷入了沉默,圆眼镜后面青池的眼睛闪耀着光芒。顺便一提他并不是近视眼。单纯周四因为这样看起来更有文学气息,所以最近才开始戴起了装饰眼镜。
「又做噩梦了么?就像是穿了夏目漱石那件洋服时候那样的么。还请务必跟我说说」
将好奇心彻底展现出来的他不断靠了过来。甘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半年前,穿了内田荣造老师所有的那件漱石的洋服之后,甘木就被非常严重的噩梦所困扰,结果在床上了躺了好几天。知道了那些的青池,为了能从噩梦中获得创作灵感而擅自将洋服带走。
而最后解决那场骚动的人就是老师,在那之后甘木偶尔就会受到青池这样的质问。
「你打算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当成小说的题材么。明明就是自己完全没有体验过的事情」
洋服那件事的时候,内田老师就非常严厉的提醒过他「依靠自己身体里不存在的东西去写文章是不行的」。
「只是把别人讲述的个人体验当做写小说的种子,这种事大家都会干。就算是内田老师也不会否定这种事情的啦」
青池脸上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不过话虽如此,甘木也确实是想要找个能听倾听的人。同时认识甘木和春代的青池,虽然很遗憾不过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立志要成为小说家也有着相应的学识,是个不会轻易相信那些违背科学常识事物的合理主义者。或许他能够给出些合理的解释。
甘木按顺序将昨天发生的事做了说明。因为漱石的洋服而做了噩梦的那次他笑了出来,不过这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