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果不用在意会被谁注意到的话,不就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观察上面了么。存在感太浓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老师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
「我觉得甘木,是个好名字」
大概只是把自己的想法给直白的说了出来而已吧。但「好名字」这个词却深深的留在了甘木的耳朵里。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甘木的记忆就有些暧昧了。
记忆中似乎是因为来将已经空了的大盘子撤下的宫子说了「两位的衣服有些不太好分辨呢」这样的一句话,以此为契机说起了有关衣服的话题。
「我是从同乡的朋友那里借来的」
甘木如此说明。昨天,跟朋友青池去井之头公园划船玩的时候,两人掉到池子里去了。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学生服晾在青池的公寓,穿着他的洋服回来了。
虽然宫子说不好分辨,但仔细看的话老师的洋服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要好上不少。仅仅就只是有些旧而已,破损的地方也有修补的痕迹。
「我的这件是别人的遗物」
老师缓缓对甘木说。
「是从■■老师的家人那里收到的东西。不过跟老师比起来已经是我穿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了」
■■的部分没有听到,甘木之后也没有重新去确认。
「大学老师也有要去拜访的老师呢」
宫子发出了天真的感想。碗碟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桌子对面的老师似乎已经正在准备要结账了。空了的杯子和碗碟之间,他已经掏空钱包连零钱都摆了出来。似乎是准备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空。甘木慌忙的也拿出了自己的钱包,但是却被对方非常有自信的给推了回去。
「反正都已经准备好明天去找草平借钱了。现在,就算身无分文也没有关系」
「这才不是没有关系吧。万一突然有别的什么地方要付钱的话该怎么办啊」
「学生没必要为这种事在意。如果我来付钱会让你担心的话,那你就当成是草平请的客就好了。毕竟转来转去到最后钱都是从那个人钱包里出的」
被这奇怪的理由堵住了嘴。「草平」到底是谁。结果到最后都没有问。
在宫子的目送下,两人离开了「千鸟」。夜已经彻底深了。跟说要坐电车回合羽坂附近的老师,在坡道的半路上道别。望着那戴着山高帽,手持拐杖的背影,甘木远远的的目送他离去。
没想到居然会跟那位被评价为严厉的的教授一起度过这么长的时间。虽然也说不上是个好人,但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却很会照顾人。而且,从他那里听说的故事也都很有趣。
因为酒精的作用感觉身体热烘烘的,甘木抱着外套走在路上。夜晚的小店已经收摊,路上的行人也变少了。寄宿的叔父家在小石川那边,是可以从神乐坂走回去的距离。
冷气从衣领灌入,甘木的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虽说夜风已经没在吹了,但大冬天只穿着一件衬衫走在路上还是不太现实。因为喝了太多啤酒导致判断力都变迟钝了。
甘木摊开灰色的洋服将一只手穿了进去。
突然,衬衫下的手臂一阵颤抖。衣服内衬传来一股莫名的凉意,同时还有着毛呢般的触感。在街灯处停下了脚步,凝视着手中的外套。
「奇怪」
这不是从青池那里借来的洋服。是老师穿的那件。因为从墙上取来衣服的人是宫子,应该是她弄错了吧。自己这边也没注意,也就是说老师那边是把甘木的洋服给穿回去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回头去追。等明天去大学的时候再送到教授的办公室应该就行了吧。
准备迈开脚步的同时,甘木看着手上的洋服。准备再次披上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却有些犹豫。
(我的这件是别人的遗物)
老师的声音在耳边苏醒。感觉不太好,心里这么想过之后,他又夸张的摇了摇头。遗物什么的大家不都在穿么。到底,在介意些什么啊。真是蠢死了。
于是甘木很有气势的穿上了洋服。冰冷的触感让后背不禁一震颤抖,这也已经是第二次了。稍微过了一会之后温度渐渐的回来了。大概是因为做工很好所以穿着也很舒服吧。对于自己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或许只是还不习惯品质上乘的衣服而已。
朝着寄宿的家,甘木再次迈开了脚步。
当晚,甘木做了一个梦。
穿着灰色洋服的中年男性,在柳树下被孩童们环绕着。一脸胡茬,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脸,有种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感觉。甘木自己也处在孩子群中。
男性取出黄色带有纹章的手帕,转动着将其细细的拧成一根绳的样子。
「现在这个手帕会变成一条蛇,各位看好了。看好了哦」
在期待的目光中,男性将手帕放进了肩上的箱子,
「这么一来,就会在箱子里变成蛇。现在我就向各位展示。各位瞧好嘞」
说着,他吹着黄铜的笛子同时迈开脚步。
过了许久,然而手帕也没有要变成蛇的意思。终于带领着孩子们,男性来到了一条大河边。河水深不见底,然而他却一步一步的迈向其中。身上穿着的洋服渐渐的漂了起来,仿佛将河面染成灰色般的在水面展开。在岸边孩子们的目光中,水淹没了他的肩膀。
「水深喽,夜沉喽,变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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