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话 春 油菜花、波斯菊、月见草

,但在当地其实颇有名的。所以在波斯菊盛开时前往福冈的冬子男友,会因为知道这项观光资讯而去能古岛——也不是什么偶然到让人起疑的事情。换句话说,冬子的说法就各方面而言都合情合理——我无法反驳她。但是……

  「这是真的吗?冬子你相信你男友的解释吗?」

  我忍不住寄出了这样的信。我的怀疑并没有什么根据,真要说的话就只是不能接受而已。我总觉得冬子男友的说法好像哪里有问题,所以就算告诉我那就是真相,也完全无法认同。

  不过,对冬子而言,这是她根据自己想法得出的结论,没有相不相信的问题。果然,她的回信内容如下:

  「你别再不服输了啦,虽然当初是我先对夏树抱怨男友的,也可以理解你对他只有不好的印象。」

  冬子说的没错。和冬子说明的真相相比,我更无法接受的应该是她男友的存在吧。

  「抱歉,是我不好。我的确是被你抢先完成KISETSU才不甘心,没有其他意思。」这是我临时编的谎言,幸好冬子还是原谅了我。

  「没关系啦。我才要跟你道歉——把你牵扯进来,结果自己先解决了问题。总觉得到头来我好像只是在炫耀自己跟男友有多恩爱,好丢脸喔。总而言之,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夏树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没关系。」

  又是「没关系」吗……大家好像都觉得只要说这句话就可以解决一切的样子。就算我把手机扔到枕边,心里还是无法释怀。不过,到了星期二、星期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在一如往常处理工作的过程中逐渐失去对区区一张照片的兴趣,最后就跟过了盛开期的花会枯萎一样,连想都不去想了。

  5

  「我要进去晒……唔哇!」

  星期五的夜晚,我因为有件不重要的小事要找春乃,便离开自己房间,打开了春乃房间的房门,结果发现整片地板全都凌乱地放满了东西。

  「喂,夏树,进来前好歹敲个门吧!」

  虽然春乃不满地纠正我,但心情看起来很愉快。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啊?」

  「喔,我明天要去东京两天,现在正在整理行李。」这么说着的春乃,面前放了一个行李箱,衣物散乱地落在四周。仔细一看,里面还有团扇和毛巾等偶像的周边商品。

  「难道你又要去远征了?」

  我靠在半开的房门上,语带调侃地问道,春乃反而相当自豪地回答:「他们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是在武道馆【注2】耶,我怎么可能不去呢?」春乃在高中时很迷恋的东方见闻录,后来因为成员退团,现在变成了两人团体,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支持他们。现在回想起来,春乃在年纪更小的时候,喜欢的偶像老是换来换去,但成为东方见闻录的粉丝后就很神奇地变得专一了。

  【注2】武道馆:位于东京,除了作为柔道、剑道、空手道等武术活动场地使用外,也是舞蹈、乐团、演唱会等活动的举办场地。

  说不定是对与三岁的表弟吵架一事有所反省,在那之后就不再三心二意了。不过我这种想法大概太穿凿附会了。

  「你还是老样子耶。该怎么说呢……能够这么喜欢某项事物真是令人羡慕。」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结果春乃停下正在整理行李的手,神情严肃地面向了我。

  「我才羡慕你呢。」

  「我?为什么?我又没有任何热衷的事物。」

  「但是你能够喜欢人啊。」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并没有找欠缺恋爱经验的姐姐商量过感情问题,但她仍旧知道我并不是「单身时间等于年龄」的人。

  「喜欢偶像和姐姐你说的喜欢人有什么差别吗?」

  「差多了。」春乃毫不犹豫地断言,「当然了,要是喜欢的偶像出现在我眼前,跟我说我爱你的话,我想我也不会拒绝吧。虽然大概会感到困惑,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告白肯定是让人高兴的。」

  我差点以为春乃这段话是在开玩笑。但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后——我就完全没有想要一笑置之的意思了。

  「不过呢,我很清楚这种奇迹当然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并不需要对此抱有任何期待。」

  春乃有些粗暴地将明明视为宝物的那些偶像周边商品放进行李箱,然后合起行李箱。「喜欢偶像的心情或许也能够叫作恋爱吧。但那是一种知道无法实现,才能够安心去爱的心情。虽然跟我刚才说的话矛盾,但那大概是一种如果真的有可能实现的话,反而会怕得想逃跑的心情……这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吧?你是因为觉得或许有可能实现才去谈恋爱的吧?你早就知道会面临受伤害或心情低落的风险和恐惧,却还是喜欢上某个人,有时候可能还会刚好两情相悦,对吧?我没有踏进那一个阶段的勇气,所以才羡慕你。要不然谁会没事去嫉妒世界上的情侣啊?」

  姐姐啊,我心想。恋爱的心情是没办法用这种道理去解释的。我们应该都遇过在路上走着走着却突然下起雨,身上的衣服淋得湿答答,没办法顺利脱下来的情况吧?恋爱的心情就跟那种情况一样,是当你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已经缠绕在自己身上,没办法轻易割舍的东西。我并不是觉得或许有可能实现,而是明知道无法实现,却还是无法放弃啊。我并没有说出这段话。正如姐姐她自己所言,她应该已经完全接受奇迹并不存在这件事了吧。但我和她不一样。我的脑袋虽然已经得出无法实现的结论,内心深处却还是在期待奇迹发生。

  换句话说,这和春乃所说「觉得或许有可能实现」是一样的意思。我不曾深入思考过这件事,所以春乃的话给我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因此一虽然我接下来应该要说些否定或反驳她的话才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在认同她的正确性。

  「的确,花费时间和金钱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结果只有在几个小时的演唱会中能看到喜欢的人,之后就得独自一人返回旅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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