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话 春 油菜花、波斯菊、月见草

生带手机进校内,虽然有很多人偷偷带在身上,还是不敢在教室里直接拿出来。

  所以若要交换联络方式的话,大部分都是写在纸上交给对方,但要开口向异性提岀这种要求的话难度就很高了。这大概就是我在开学典礼和冬子交谈后,虽然两人偶尔会聊天,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联络方式的理由。我很怕会被人误以为是在追求异性,一直无法说出口。

  所以冬子的要求让我心里掀起了波澜,雀跃不已。由于我已经把东西收进书包里了,便慌慌张张地翻找制服的口袋。

  「你稍等一下,我找找有没有东西可以写啊,有了。不,这个不行。」我把指尖所碰到的纸片摊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冬子伸长脖子探头察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张便条纸。上面用平假名写了三次「TAKESHI」。字是用原子笔写的,而且全都写得很丑,要费一番工夫才能看得懂。

  「哦,那是…」我停下了最后还是伸进书包里摸索的手,向她说明:「我姑姑一家利用这次黄金周的连假从东京到九州家族旅行。昨天也顺便拜访了我家。」

  冬子拿起那张便条纸,一边点头一边听我说。

  「姑姑是我爸的姐姐,她的儿子叫『TAKESHI』,也就是我的表弟。写成汉字的话也就是盛隆的隆。他是家里的独子,该说正是调皮的年纪吗……用姑姑的话来解释就正值叛逆期,老是喜欢做些没意义的事。他昨天在我家的时候也突然就不见踪影,结果竟然是趁着我们这些待在客厅的家人没注意的时候擅自跑进了我姐的房间,而且好像还乱摸了一通我姐贴在房间里的海报。」

  春乃当时非常迷恋由五名男性组成的偶像团体「东方见闻录」,狂热到甚至发生过一件趣事,那就是我爸随意地问在客厅看演唱会DVD的春乃「哪个是『东』,哪个是『闻』啊?」,结果春乃后来整整一星期都不肯跟他说话。海报或其他周边商品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连家人也一根指头都不能碰的。

  「喔……海报啊……所以呢?」

  大概对偶像没兴趣吧,冬子似乎不太能理解事情严重性,催促我继续说下去。「他在乱摸的时候我姐姐刚好回到房间,就生气地对他怒吼:『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它!』两个人吵了起来。听到吵闹声后姑姑赶过来责骂表弟一事情也就姑且落幕了。几个小时后,姑姑一家离开了,我姐又回到自己房间,结果在桌上发现了这张字条。」

  「是你表弟在回去前又偷跑进你姐的房间,留下了那张字条吗?」

  「大概吧。在两人吵架后,我表弟基本上一直待在客厅里,但也不是没有因为上厕所或其他理由短暂离开过。如果顺利的话,要留下这种字条应该用不了一分钟吧。他很有可能是利用我们稍微移开目光的时候写的。」

  「这样啊。」冬子很专注地看着那张字条。

  「然后,到了今天早上,我姐就交给我这张纸,跟我说『你不是很擅长解暗号还什么的吗?』似乎是想叫我思考一下表弟为什么要留下这张字条。」我不知道春乃为什么会对弟弟产生「很擅长解暗号」的印象。但既然我曾在开学典礼当天帮助因为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不知所措的同班同学,又会自己找推理电影来看,那要说我对动脑筋这件事不反感也是事实。连在听到关于纸条的事情时,我也很不正经地觉得这简直就像是死亡讯息。

  原本还一直盯着纸条看的冬子突然抬起头,对我露出彷佛野兽发现猎物般的眼神,并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我们得替这个奇妙的事件找到合理的说明才行呢。」

  「嗯,是啊。」

  我回答她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自己大约一个月前所说的话被人当着面模仿,真的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是发生在我们两人还不会把「替奇妙的事件找到合理的说明」称为「KISETSU」时的事情。

  冬子将纸条展示给我看,问道:「这张便条纸和用来写字的原子笔本来是放在哪里的呢?」

  「我姐的房间吧。大概是放在桌上之类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表弟似乎使用了现场就有的东西。毕竟我姐和他吵架后警戒心应该也跟着提高了,如果表弟想事先准备好便条纸和笔的话,肯定会被质问究竟想做什么。所以他应该是先偷跑进我姐的房间'然后再寻找可以拿来用的东西吧。」

  「哦,所以夏树同学你是怎么想的呢?你觉得他留下这张只潦草写下名字的纸条,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如果我能够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问题,那么一开始就会告诉她了吧。但我对这件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就边搔着后脑勺掩饰自己的没自信,边将脑中的一项假设说给她听。

  「虽然无法解释得很清楚,但我总觉得表弟会不会是想要道歉呢?毕竟无论是谁都应该有过觉得抱歉但又很难当面说对不起的时候吧。所以他才会改用留下纸条的方式。」但是,或许该说是如我所料吧,冬子露出了好像不太能认同的表情。

  「如果他想道歉的话,为什么只写了自己的名字呢?」

  「那是因为他只会写名字的关系吧?」

  「因为他只能趁你姐姐不注意的时候写吗?」

  「不对,不是那样子。」

  「当然不是那样子吧。如果只写一次也就算了,但他可是写了三次名字耶。虽然字全部都是平假名,也可以清楚地看出是匆匆忙忙地写下来的…夏树同学?」

  冬子「喂」了一声,伸手在我眼前挥动。她H疋很讶异我为什么像要把她的脸看穿一个洞似地猛盯着她吧。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看来她应该是误会了。我又再次搔着后脑勺对她说:「我刚才没说过吗?」

  「说什么?」冬子疑惑地歪着头。

  「就是我表弟的年龄啊,隆是个三岁的男孩子。」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冬子的大叫声传遍已经没什么人的教室。「什么?这我哪知道啊!」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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