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想起了从那个人那里听来的话的一小段。
——我们的犯罪是艺术。现代的艺术,不仅仅是视觉享受,而且能从其中体会到某种意义。也就是——
“——话题性?”
月读讽刺地歪着嘴。
“看来你确实很有教养。教育得很到位”
你说什么呢。我因焦躁而眉头紧锁。
“话题性……?那是什么?”
宇志内疑惑地歪着头(装的),菲奥学姐兴奋地开始解说。
“<剧团>的犯罪和它的后继者的犯罪,有着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原本犯罪应该有的,‘动机’,却并不存在”
“没有动机?别傻了。如果真是那样那为什么要杀人或盗窃”
“根据他们本人所说,他们的犯罪是艺术。把它当做现代艺术的一种。硬要分领域的话应该比较接近装置艺术吧——他们自己这么说,而艺术界对此大为光火。”
“但说到底这不过是他们对自己主张的解释”
以此为铺垫,艾芙菈儿继续解说。
“现在这个时代,在SNS上的观众的反应也算是作品的一部分的艺术并不稀奇,但不实崎未全从上个世纪开始,就用犯罪这一禁忌的手段来创作。在所谓的剧场型犯罪里,并没有渴望被关注,渴望给社会带来麻烦之类的原始动机,而是把社会的话题性和私小说式的传达性注入其中”
“例如疫情时期发生的<线上会议连续杀人事件>”
菲奥学姐再次解说,
“因疾病蔓延人们只能待在家里,而犯人却大胆地把目标瞄准了正在进行线上会议的人,并以此来表示自己与他们的对立。犯人对他们中的谁心怀恨意,得到什么东西等等,这些直接动机全部没有。那只是‘表现’。杀人这一行为本身,也不过是偶然选择的‘手法’。这就和,画画时选择用铅笔来画还是用普通的笔来画是一个道理”
对我而言的重要事件<怪盗竞技事件>亦是如此。
那原本是个暗网上的企划,把盗窃的视频上传后,按照盗窃的难易程度,赃物的稀有度等进行打分,自称怪盗的人们互相比拼总得分。那起事件的主谋似乎做了“想让这世上的一切都有一个绝对位置”这种供述。
“那这起事件的主题已经明了了”
月读明来傲慢地盘着腿,把话拉回来。
“是想把我们这些侦探都干掉,在如今的侦探社会里激起千层浪吧。是个重复了一万遍老掉牙的拙劣且幼稚的话题。所以,不会杀害我们之外的人——杀害大江不过是暖场。还是说把侦探聚集于此玩犯罪游戏对犯人来说是一种罪……”
所以关在天照馆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安全的,月读似乎是想这么说。
就从那个人哪里听过的几起<剧团>的事件的我而言,那么想也没问题。但龙胆小姐好像还是不放心,担心地看着手机。
……话说回来,拙劣且幼稚啊。
重新想一下关于话题性的事情,我有种违和感。杀害侦探在侦探社会激起千层浪——如果那是<麦克白>的话题性,确实非常幼稚。如果这是犯人自己设定的话题性呢?……仔细想想,之前被认为是<麦克白>的事件里,被害人里也没有侦探……。
<麦克白>——真的存在吗?
情报越多,就越是无从下手。
“……总之,先仔细调查一下招待所吧”
对于艾芙菈儿的提议,天野老师表达了疑惑。
“为什么?这里应该没有犯人吧?”
“是为了应对HALO系统。全息投影说到底只是用来辅助推理的工具——即使再像之前那样改变招待所的构造,只要我们详细掌握真正的构造,再进行反论就能清除了”
“嗯。对抗咒语。终于有幻想世界的感觉了”
月读哼了一声。真是的。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现实了……。
“那你们先去吧。我再看看这孩子手上的伤”
门刈带着医疗包走向罗娜。
艾芙菈儿有点担心,
“你们两个人没问题吗?”
“哪儿有在这种开阔空间杀人的犯人”
确实,客厅是上下贯通的,从二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只要我们不走太远应该没问题。
还有,对我来说,罗娜的样子更加难以理解。
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罗娜好像没怎么说话了……。
今天的罗娜,老实得和昨天晚上对我和学姐宣战的人完全像是两个人。
9 侦探动机
“这间招待所的墙都很薄呢。是预算不够所以建得很简陋吗。还是说这些都和诡计有关”
我们在各自的视线内分工,正如火如荼地调查招待所的构造时,菲奥学姐轻轻敲着墙壁说着。我无所事事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
“学姐……和平常一样呢。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
“嗯~?比助手君更加习惯这种状况吧。但菲奥参加裁判比较多,很少接受委托”